“小娘。”一盏茶的工夫到了,庄宜跑到她跟前,肉呼呼的小手去抓她的手,“念书可不可以念最短的一篇?”
陆芷沅回过神,看着庄宜扑眨着晶亮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扑哧一下,弯下腰去捏着她的脸颊,“庄宜,还没开始学呢,就想着偷懒,可不行。”
她说完,对关羽舒带着歉意道:“妾身同庄宜说好了,要带她念书。”
关羽舒笑道:“没事,我看着你们念,反正我也无事。”
陆芷沅把她请到里边,乳娘也把庄宜抱进书房。
关羽舒看到书房中满书架的书,咋舌:“若不是跟着你进来,我还以为此处是殿下的书斋呢。”
陆芷沅笑了笑,不接她的话,到书架找了一本《千字文》,回到书案前,听夏找已搬过一张高的椅子让庄宜坐在旁边。
庄宜一看到那本书,就嘟嘴道:“父亲也要庄宜念这本书,字太多了,庄宜念不完。”
陆芷沅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翻开,哄着她,“我们一日念一段,庄宜若念得好,小娘就给庄宜画一幅画,好不好。”
庄宜很喜欢陆芷沅给她画的画,当即拍手道:“好啊。”
待庄宜念完一段《千字文》,陆芷沅给她画了一幅画。
关羽舒看着画中的庄宜,憨态可掬,栩栩如生,转头上下打量陆芷沅,叹道:“阿沅姐姐,我们年纪相似,你怎么会这么多,且又做得这么好呢?你也教我好不好?”
“好啊,你要给多少束脩呢?”陆芷沅同她打趣。
关羽舒笑道:“束脩自然是丰厚的。”
她没有开玩笑,次日她从宫里出来,就带着丫鬟拎着一个大盒子匆匆来到晋王府,祁渊因今日要赶往湖州,回府拿东西,在林荫小径前遇到她。
“你拿这一大盒东西来做什么?”祁渊问道。
“给先生的束脩。”关羽舒笑道,“我拜了华侧妃为先生。”
“拜她为先生?”祁渊有些愕然。
“殿下不知道么?华侧妃很厉害,熟知兵法,懂得制衡之术,字写得好,画画也画得好,她昨日画庄宜,跟真的一样,我要是有她一半的本事,我父亲和阿娘就不会整天说我不学无术了。”说到华侧妃,关羽舒满脸的崇敬。
祁渊却心生疑窦,他是听楚珮容提起,华沅有些才华,所以楚珮容说让华沅看护庄宜,他才不反对。
只是华沅身为他的侧妃,若说和上阳女眷来往,雅集玩乐,倒也是正常,为何想要做关羽舒的先生,莫不是因为关羽舒是关将军的女儿。
念及此处,他凛冽的双眸越发的寒意渗人,关羽舒陡然瞧见,后背一寒,当即不敢说话了。
“你同华侧妃玩归玩,但你要记住,她毕竟是南越的人,你是关家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有分寸,不要连累你的父兄。”祁渊负手道。
他满含警告意味的话,让关月舒局促不安,应了几声是,见他不再说话,忙脚步如飞地往倚翠居走去。
祁渊看着她的背影,冷着脸吩咐道:“长风,告诉倚翠居的人,盯好华侧妃,若她与关姑娘说到有关朝廷之事,即刻来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