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给她擦眼泪,哄着她,“可是,庄宜也得念书啊,庄宜不能光和华小娘玩。”
“华小娘也教庄宜念书的,庄宜背给爹爹听,”庄宜吸了吸鼻子,认真地念道:“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无人赏高节,徒自抱贞心。”
祁渊挑起了剑眉,笑道:“庄宜居然背得这首诗了,真是厉害。”
庄宜得到父亲的夸赞,小脸上的伤心立刻消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祁渊亲了一下庄宜的小脸蛋,“爹爹要出去了,乖乖跟着阿娘。”
他把庄宜交给楚珮容,道:“庄宜还不到四岁,她若想玩,就让她多玩点也无碍。”
楚珮容琢磨着他这句话是同意华沅继续照顾庄宜了,便应道:“妾身知道了。”
祁渊走到夹道前,手习惯地往腰间摸了一下,脸色陡然一变。
装着陆芷沅字的绣囊不见了。
长风走在他身后,看到林荫小径那边,茗玉和闻春她们推着华侧妃站在那里,便道:“殿下,华侧妃。”
祁渊没理会长风的话,也没往林荫小径那边瞧一眼,转身就往清辉院回去。
楚珮容见他突然回来,诧异道:“殿下,怎么了?”
“丢了个东西。”祁渊随口答道,在地上扫视着。
“丢了什么?我们帮您一起找。”楚珮容问道。
“陆师叔送的东西,你们不懂,本王自己找就好了。”祁渊拒绝,把地上,桌椅下都仔细看了一遍,都无所获。
楚珮容提醒他,“殿下方才更衣,会不会落在潜思堂?”
祁渊想起在潜思堂李惜月帮他更衣,又听她说了冯夫人把手伸到晋王府之事,心中不耐烦就出来了,想必就是落在潜思堂。
他转身匆匆走出清辉院,快步走回潜思堂,路过林荫小径时,他望了过去,方才长风说华侧妃在那边,但此时已空无一人。
他知道两次处罚后,华沅对他畏惧,所以躲着他,正合他心意,所以也不在意,径直回到潜思堂,在更衣处的长几上看到那个绣囊,他松了一口气。
祁渊从绣囊中小心地取出那张纸,由于多次的打开又叠起,折叠的边缘已有些损烂。
他看着那两行字,眼中漾起浅浅的笑,令那凛冽的双眸变得柔和。
没遇到陆芷沅之前,他没想过一面之缘,竟会让他念念不忘,他堂堂的东秦储君,竟会对一个得不到的女子动了心。
叶寒舟曾告诫他,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多思只会苦了自己。
可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他苦学多年,为了的是将来能延续东秦的辉煌和荣耀,能有心意相通的女子相伴于他而言,有如天上月。
他又小心地把那张纸叠好,放进绣囊,系在腰间,然后用手按了一下。
既然得不到,无法触及,那珍藏在心底,也是一种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