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本就积了一层水,她跪在水洼中,发髻被雨砸得松散,衣服紧贴在身上,她觉得好冷,身上冷,心底也冷。
膝盖上的伤开始疼了,但被透着寒意的雨水浸泡着,那疼不似上次那般尖锐,是一种钝钝的,不甚清晰的疼。
不知道,死的感觉,是不是如此。
陆芷沅抬起头,扬起小脸,雨幕兜头兜脸地覆盖上来,她渐渐不能呼吸。
长风不敢去看跪在台阶下的纤薄身影,只垂眸望着面前湿漉漉的青石地板,不知过了多久,他余光瞥见那身影摇晃了一下,习武之人的敏锐令他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陆芷沅身子一歪,她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抱住她,一面大声叫唤着她:“公主,您醒醒。”
长风握了握手中的剑,咬牙来到书房中,祁渊正双手撑在书案上,和李将军看着一张舆图。
长风向祁渊行礼:“殿下,华侧妃晕倒了,外头雨太大了,属下找人把她送回去吧。”
祁渊听着外头劈啪作响的雨声,挥了挥手,算是应允。
待长风出去,祁渊指着舆图上的两处,“李岳从这两处攻击南越边境,你带人从后面包抄他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将军摩拳擦掌,“李岳屡次挑衅我东秦国威,末将早就想收拾他了,这一次,得让他多吃些苦头才行。”
祁渊直起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要记住你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李岳新练出的精锐全部灭了。”
“末将谨记。”李将军抱拳,又笑道:“此次用南越大军做诱饵,诱得李岳的精锐尽出,不然我们还不好找借口灭了他们的精锐,殿下真是妙计。”
“五日之内,你的大军务必赶到南越的边境,南越的军队撑不了多久。”祁渊道。
“得令。”李将军应道,行了礼退出去。
祁渊想起方才之事,飞扬的剑眉拧着。
华沅知道南越战事一事,应该不是南越那边给她送信,因为她和李惜月都被严密监控着。
唯一的可能就是昨日她和楚珮容出去,接触了关家和陈家的人,只有他们才能接触朝廷的军事机密。
想到昨日陆芷沅走进府门,陈亮站在后面看的模样,祁渊手中的茶盏哐地一声重重放到书案上。
他原以为嫁过来的这个,和宝塔寺那个不一样,眼下看来,都差不多,笼络男人,都是有手段的。
&
倚翠居内,乱做一团。
长风帮茗玉她们把陆芷沅送回来,又找人去请了郎中。
闻春和听夏帮陆芷沅换了干爽的衣服,给她擦干头发,茗玉端着姜茶,喂入陆芷沅嘴里,但她都吐了出来,一口喂不进去。
郎中很快来了,诊脉开药,待小厮送来药,听夏亲自去煎药,煎好了端过来,不管她们三人如何喂,陆芷沅都牙关紧闭,喂不进去。
刚回去的郎中又被请了过来,他重新诊脉,又翻开她的眼皮查看,叹了口气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