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一道喝喊声在内阁值房响起,这让留值的几名中书舍人,无不流露出各异的神情,因为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天!!
天子是在辰时左右离京的,在京文武皆出朝阳门送驾,而在天子御驾离开京城,出城文武悉数归京后,内阁诸臣就聚在一起了。
毕竟是天子离京巡边,朝中的军政要务皆需经内阁之手,或选择票拟裁决,或选择离京急递,此等特殊的境遇下,一些章程必须要明确才行。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
特别是牵扯到中枢朝堂,就更要秉承这一准则了。
倘若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确好的话,那一旦出现任何突发状况,必然是要出大乱子的,而在天子离京期间,任何人,任何有司都可以乱,但唯独内阁不能乱!
内阁要是乱了,纲常秩序就跟着都乱掉了。
这还了得?
“诸位的心情,本辅能够理解。”
内阁首辅朱延禧表情严肃,环视堂内坐着的内阁诸臣,语气略显低沉道:“但是诸位不要忘了,天子离京巡边,对于内阁而言,首务是确保朝局安稳啊。”
“户部、兵部是何等重要的衙署?在这个时候要加快草拟的部分新改,这明显是不符合形势的!”
“特别是像盐法整治、驿传整饬这等大事,即便是要加大力度去督促,去落实,那至少也要先等些时日再说。”
“元辅,内阁能等得起,有司能等得起,但是国库却等不起了啊!”毕自严看了眼身旁坐着的李起元,随即便站起身来,朝首辅朱延禧抬手一礼道。
“国库里的银子不多了,可是朝中有司的各项开支,乃至地方有司的各项开支,都快把户部给堆满了啊。”
“盐法,这是陛下在离京巡边前就钦定的事情,何况盐法侍郎袁世振已抵京赴任,其提出的盐法疏,本辅觉得很好,若是能在长芦运司进行试改,一旦起效的话,这每年征收上来的盐税,就能让国库至少多增百万两啊!!”
朱延禧表情严肃。
毕自严强调的这些,他这位内阁首辅如何会不知,但是袁世振提出的盐改,就当前的形势而言,根本就不符合时宜啊。
步子迈得太大了!!
在世人知晓的状况,两淮乃是中枢朝廷的盐税重地,实则在大明治下,可有几处是比肩两淮的,这其中之一就有长芦运司,全名为长芦都转运盐使司!
袁世振是何许人。
万历四十五年任两淮盐法道按察使,在淮南、扬州一带推行了纲法,取代原来的开中法,短短数载间,计助边饷及纳交太仓的款银达四百余万两。
这政绩不是一般的牛。
也正是因为太牛了,导致很多人的财路被断了,所以在短暂的泰昌朝时,袁世振就被构陷罢免了职官。
“元辅,陛下叫我等在京坐镇,让内阁负责维系朝纲安稳,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在毕自严话音刚落,内阁群辅兼兵部尚书的袁可立,此刻起身看向朱延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