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决大明的积弊与毒瘤,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毕竟国祚传承两百余载,很多事情都是盘根错节的,没有耐心去抽丝剥茧,扼杀层层包裹的根本性问题,那就算可以根除部分积弊与毒瘤,可终究无法让大明真正改变,顶多算是延续大明统治时间罢了!
相较于京城的种种暗涌,彼时的宣府镇形势更危急!
九月初的宣府镇,依旧带着几分酷热。
艳阳高悬。
宣府镇境内的哗变,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趋缓,相反随着方正化一行的消失,而呈现愈演愈烈之势。
土木堡!
“你说什么?!”
正堂内,魏忠贤面露惊疑,难以置信的看向许应元,“方正化他们不在宣府镇,而是奔赴阳和了?”
“是的魏厂公。”
挎刀而立的许应元,点头道:“末将麾下所派夜不收,探查到黄副总戎谴人留下的标记,这才查探到方厂公他们的去踪。”
“好端端的,为何要去阳和啊?!”
在旁站着的葛九思,此刻惊疑道:“出现哗变的是在宣府镇境内,且局势呈愈演愈烈之势,方正化这个时候跑去阳和,是想……”
“宣大总督府驻地在阳和!”
此刻,魏忠贤却皱眉打断道。
“厂公,方正化他不会是想拿下冯嘉会吧?!”
葛九思露出惊色,瞪大眼睛看向魏忠贤,“方正化他是疯了吗?!此等局势下,朝廷亲册的封疆大吏,若是真被他们拿下的话,那造成的风波是难以估量的啊。”
许应元紧皱眉头。
最初他在得知这一消息时,想法是跟葛九思一致的。
不管怎样说,冯嘉会都是宣大总督,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要是冯嘉会敢有任何意外,势必会造成宣府镇、大同镇等处动荡,一旦这股风潮无法遏制下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方正化他没有疯,相反却很冷静和理智。”
魏忠贤垂着的双手紧攥,“好端端的,宣府镇治下万全左右卫、怀安卫、保安右卫等处出现哗变,将宣府镇至大同镇要道堵住,若是没有人在暗中授意的话,断然不会有今日之局!”
“拖欠粮饷而选择哗变,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朝廷从来就没有拖欠过宣府镇的兵饷!!”
“厂公,您是怀疑宣府镇的危局,是冯嘉会一手促成的?”葛九思难以置信,看向魏忠贤反问道。
作为魏忠贤一系的重要成员,葛九思在内廷的地位很高,在诸掌权太监中排位不低,所以他知道不少秘闻。
宣大总督冯嘉会,可是封疆大吏之中,旗帜鲜明投效到魏忠贤门下的,也恰恰是这样吧,在宣大总督辖区内的兵饷,有司也是紧着安排的。
“不无这种可能!”
魏忠贤冷芒一闪:“让宣府镇总兵官去干这些,他有胆子吗?让万全都司下辖诸卫所官干这些,他们有此等胆子吗?”
“这是谋逆!!”
“看来方正化他们奉旨查案,真在宣府镇查到什么了,不然也不会有此等恶劣之事,好啊,真是太好了!!”
自奉旨离京赶赴宣府镇,为了能尽快解决眼前危局,魏忠贤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在赶到天寿山后,将旨意颁布给许应元后,他们便马不停蹄地赶赴宣府镇。
不过在赶至宣府镇境内,魏忠贤却没有急着赶去哗变之处,反在土木堡之地驻扎下来,遣派心腹厂番分散各处查探情况。
在经历诸多事情后,魏忠贤对于所谓的投效者,已经于心底产生深深的怀疑与戒备,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人。
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