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夔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田吉。
“嗯。”
田吉点点头道。
得到田吉肯定的答复,李夔龙的心反而更乱了,就算真跟钱法牵扯上,但是这里面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甚至在这一刹,李夔龙都不知该讲些什么。
“是不是觉得更乱了?”
田吉沉吟刹那,看向李夔龙道。
李夔龙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以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就是咱那位陛下的厉害之处。”
田吉却有些怅然,长叹一声道:“看似驳杂的局势下,实则各方都被牵扯进来了,别的就不说,单单是干爹这边,顾秉谦他们,魏广微他们,崔呈秀他们,田尔耕他们,许显纯他们,杨维垣他们,眼下是不是都陷进一个漩涡之中?”
李夔龙知道田吉话里有话。
别看投效到魏忠贤门下的人众多,且其中有一些人与魏忠贤认了干亲,但是他们彼此间啊,各种算计与掣肘,那从来都是没间断过的。
看似强大的阉党,实则内部是一盘散沙,嗯,更准确地来讲,是代表不同利益的朋党。
他们因为利益而聚,那就没有理由不会因利益而散。
这点他们明白,魏忠贤更明白!
“听田兄这样一说,某现在发现一个问题。”
沉默许久的李夔龙,突然眼睛睁得很大,伸手道:“干爹在这段时间,似被天子隔绝出朝堂了。”
还算机敏。
田吉嘴角微微上翘,看了眼李夔龙,这件事情他也是过了很久才发现的,真要说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也是在东缉事厂群出京城,赴北直隶各地逮捕与皇庄牵扯的人!
而在这个时候,田吉还只是怀疑。
真正让他笃定这一点,是在他查到通宝银号的人,不少跟英国公等在京勋贵有关系。
在今日意外知晓钱法一事,又知晓内阁发生的事情,算是让田吉联想到更多了。
“田兄,那接下来我等要怎样做?”
见田吉不言,李夔龙向前探探身,“如今朝局这般乱,发生的事情一桩比一桩大,难道我等什么都不做吗?”
“这难道不好吗?”
田吉笑着看向李夔龙,反问道:“比我等根基浑厚的大有人在,眼下既然是这样的态势,最应该做的不是静观其变吗?”
“可是……”
李夔龙皱起眉头。
他此来太常寺找田吉,想要的可不是这啊。
沉浮官场数十载,让李夔龙明白一个道理,越是在局势动荡难定之际,或许各种暗涌不断,危险不断,但是这也代表着机会啊!
要是能抓住藏在其中的真相,那可能就趁势崛起了!
对李夔龙而言,让他只做个郎中,绝非是他想要的。
“继赓兄的心情,某是能理解的。”
田吉哪儿瞧不出李夔龙所想,其实李夔龙所想,也恰恰是他所想,但是眼下的时局啊,还远没有到下场的时候,“若是继赓兄信某的话,那就再等等,至少等见到干爹再说。”
嗯?
这下,李夔龙才想起魏忠贤,只是田吉说这话究竟是何意,李夔龙却没有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