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韩一良作揖拜道,言语间透着激动,“自臣为官以来,就发现朝廷面临的难关,有很多是可以解决的,之所以没有解决,甚至任由其糜烂下去,那就是有些人从中抱有侥幸,甚至不加掩饰的干预!”
“就像现下京城出现的问题,就是通宝银号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所以遭到了强烈的反击,做任何事都要有限度才行,任何危害到秩序安稳的现象,朝廷都是要坚定予以打击的,不然纲常就乱掉了!”
还是太年轻了。
朱由校嘴角微扬,看了眼韩一良,通宝银号遭到挤兑的事情,绝非是触碰一些人利益那样简单,这背后牵扯到的还有很多。
只是有些话,不能明说。
而在看到陈奇瑜的表情时,朱由校就知道陈奇瑜猜到了,不过见陈奇瑜没有讲什么,朱由校就知陈奇瑜是怎样想的。
“陈卿,京城闹出这么多的乱子,顺天府衙打算怎样处置呢?”朱由校撩撩袍袖,看向陈奇瑜询问道。
“国税直隶厅彻查税关案期间,真要抓捕一些人的话,想必这种乱子会加剧,靠顺天府衙能否确保京城安稳呢?”
税关案?
听到天子定性的话,韩一良很激动,这是他赴任以来要督办的要案,这要是能办好的话,那国税直隶厅的威就算立稳了,这对接下来统属崇文门税关及所辖税所,都能起到很积极的作用。
而陈奇瑜就想得更多了。
“禀陛下。”
在沉吟刹那后,陈奇瑜作揖拜道:“在臣联名上奏之前,臣已召集顺天府诸官,就京城一事达成共识,从严整治,任何敢威胁到京城安稳的人,顺天府衙绝不姑息!”
“而针对国税直隶厅要展开的调查,如若期间出现任何事端,顺天府衙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那朕就静候佳音了。”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在此期间,卿家可与孙卿保持联系,如若出现任何大的动乱,可出动赈灾公署的执法队!”
“臣遵旨!”
陈奇瑜眼前一亮,那颗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下。
有陈奇瑜在顺天府衙坐镇,即便韩一良真查到什么不该查的,朱由校也能笃定京城乱不了。
更别提在京城这边,还有孙传庭所领赈灾公署,倘若连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无法解决的话,那朱由校就要想想该怎样整治大明了!
“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韩一良犹豫刹那,看了眼陈奇瑜,随即面朝御前作揖道。
“讲。”
朱由校言简意赅道。
“自国税直隶厅特设以来,臣遵循陛下旨意,招募一批勇壮出任税卒。”韩一良语气铿锵道:“只是这批税卒要监督各处,接下来要查的税关案又是要案,且牵扯到的人众多,臣想着能否扩充税卒规模……”
“允了!”
韩一良的话还没讲完,朱由校就直接表态,“卿家只管招募,期间所需一应钱粮开支,若国税直隶厅无力支撑,朕会从内帑特拨一批!”
“臣叩谢天恩!”
韩一良强压激动,当即作揖表态道:“请陛下放心,臣定会查好此案的。”
既然特设了国税直隶厅,那朱由校就没有想过,只让其管崇文门税关着一亩三分地,今后牵扯到税关、工关、榷关,甚至是海关等一应存在,朱由校都打算暂隶属到国税直隶厅名下,这样才能确保征税到位。
税改,是一项极其复杂的事情。
任何一环出现任何差池,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影响。
对于田赋、人丁税这些税目,朱由校暂时没有打算去干预,他要先将商税等税目给厘清再说。
不说别的,单单是大明征的商税,那低得简直让人不可思议,也难怪大明国库始终空虚,该征收的税不征,不该征的税玩命征,中枢财政怎么可能会没有问题呢?
只是征税,势必会有反抗。
无论是谁,吃进嘴里的肉,再让他给吐出来,那肯定是不愿意的。
所以武装震慑,就是很有必要的!!
韩一良的能力是有的,品性也不错,朱由校就想看看,由韩一良主导的国税直隶厅,究竟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