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纯臣扫视一圈,压着心底的不满,故作疑惑道:“同样都是大明勋贵,凭什么张维贤他们,就可以深得天子信赖,不仅在新设的皇家禁军府掌控实权,关键是在京营做的种种没有受到任何惩处。”
“过去,我等勋贵乃大明柱石,为天子把持着五军都督府,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什么?被那帮文官们架空,甚至像防贼一样盯着。”
“这一代代传承下来,我等勋贵就像是被圈禁在京城一般,做任何事情都是错的,可是我等究竟做错了什么?”
被朱纯臣这样一讲,在此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情绪都变得激动起来。
凭什么!?
从天子特设皇家禁军府,到特赦熊廷弼协理京营戎政,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使得在京勋贵这一群体,从中蒙受了不少损失。
特别是京营这边。
那些投效到他们门下的将校,不是被熊廷弼砍了脑袋,就是被夺了兵权,甚至在前不久啊,连吃空饷的份额都被挤掉不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以张维贤、张庆臻、卫时泰为首的一批勋贵,尽管说在此期间也放弃不少利益,但是他们现在却在皇家禁军府掌着权啊,甚至还能时不时见到天子,这种差别啊,让别的在京勋贵不平衡了。
这世间的万事啊,在看不见的地方,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不是同一件事,但却能因为一些事,彼此联系到一起。
毕竟利益是想通的!!
“那成国公接下来想怎样做?”
徐希皋见眼前众人这般,倚着官帽椅对朱纯臣说道:“要是再等下去,只怕陛下就该收网了。”
“本公想好了。”
迎着一道道投来的注视,朱纯臣似笑非笑道:“都察院和六科该动动了,本公知道,在诸位的门下都养着御史言官,现在这等形势下,该到了动用他们的时候了。”
“只要能把朝局给搅起来,让在朝的那帮阉党动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有趣了,别忘了魏忠贤现在还没有回宫呢。”
“成国公是想逼宫?”
一名勋贵听到这里,惊诧的看向朱纯臣道。
其他勋贵也都露出各异神情。
他们都没有想到朱纯臣的胆子这样大。
“这跟我等有何关系?”
朱纯臣却嘴角微扬道:“我等只是勋贵而已,逼宫这等事情,要做也是外朝的那帮文官去做。”
这是要坐山观虎斗啊!
一些人想到了什么。
“诸位,此事要干漂亮些。”看着神情各异的众人,朱纯臣收敛笑意,表情严肃道:“别被人查到什么手脚,现在内廷的消息,我等都打探不到了,本公总觉得陛下在此之前,肯定是做了什么。”
“本公先把丑话讲到前面,谁要是被查到了什么,要是敢连累到其他人,那到时谁都别想好过!!”
听到朱纯臣讲到这里,在场勋贵都知道朱纯臣何意,作为传承许久的大家族,不管是在京的勋贵,亦或是在南京的勋贵,那私底下都是有暗线的,这其中就包括延续香火的子嗣,这些人登记的家谱,那都是单独造册的。
他们这些勋贵能聚在一起,那对于彼此间是有所了解的,实力相当,那才能得到对应的尊重,所以在有些事情上,他们都会遵循同一个规矩,这样才能确保他们的家族,能够经久不衰的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