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若愚的手里,拿起一份大明时报的张维贤,入眼就见到一行大字,而开篇所言内容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五军、神枢、神机三大营,乃是拱卫京城京畿之强军,更为护佑大明社稷之精锐,非大明健儿而不得进!”
这样的开篇之言,深深的吸引住了张维贤。
因为从很早之前开始,大明形成文贵武贱的风气,使得武将这一群体遭到打压,更别提勋贵群体了,虽说在朝依旧有着职官,但是在更多时候啊,就是充当场面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实权。
在这样的一种风气下,对外刊售的大明时报,立场鲜明的指出京营之重,这无疑是想滚烫的油锅中,泼进一瓢冷水,立时就沸腾了!
“诸位,请先安静一下,大明时报刊印的这篇《论京营积弊》,某适才通篇读了下来。”
热闹的茶舍内,原本扎堆的读书人中,站起一位中年,环顾四周便伸手道:“某不才,有几分独到见解,不知诸君可愿一听?若是有什么考虑不到之处,诸君也可指摘一二。”
随着这位中年讲完,本各抒己见的众多读书人,不少都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汇聚过来。
“周兄,你有什么就直言吧。”
“没错!谁不知周兄之才啊,即便是在国子监内,周兄才俊之名,亦无人敢反驳什么。”
“诸君都安静下,听周兄点评这篇《论京营积弊》……”
在一些读书人的迎合下,唤作周广雄的那名中年书生,先是将大明时报放下,随后撩了撩袍袖,他很享受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
此人是国子监的书生?
手持折扇的朱由校,看着眼前站着的周广雄,眉头不免微挑,他没想到这这里,居然能碰到国子监的人。
“适才张仁兄说,这篇《论京营积弊》,谈及到管着京营的文官,个个都是贪得无厌,乃是滑天下之大稽。”
迎着无数道目光注视,周广雄轻咳两声,语气铿锵道:“依着某之见啊,这就是妖言惑众之言,妄图想篡改祖制,原因有三,其一,且不论此事真假,能讲出此言的就是别有用心之辈,想以此来蒙蔽天子,使得武将能够重掌兵权,而一旦此事成,那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拥兵自重!藩镇割据!!”
“没错!”
被周广雄提到的那人,当即便起身附和道:“这就是某最担心的,今上分明就是被小人蒙蔽了,想整饬京营,却错信了奸佞,竟谴熊廷弼去协理京营戎政,谁不知晓,此人早已投效魏阉了!!”
“其二,从熊廷弼僭越大明军律,在京营骗取在职武将所辖亲卫家丁,就不难看出这其中的危害!”
周广雄顺着此人所讲,继续道:“一个是武将贪得无厌,吃空饷喝兵血,以朝廷所发兵饷肥自己,养私兵,似这等举止朝廷先前竟没有理会,诸君可知为何会造成这种情况吗?”
讲到这里时,周广雄特意顿了顿。
“为何啊?”
“周兄快说!”
“是啊!”
被周广雄这样一说,茶舍内聚着的众读书人,不少都纷纷说道。
“那就是阉党残害东林义士所致!!”
见氛围热烈起来,周广雄朗声道:“为何东林诸公在朝时,就没有这种情况呢?反倒是阉党势起后,就出现这种恶行了?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那依着你之见,朝廷离开了东林义士,就出现种种困境了?”
朱由校缓缓起身,看向故意扭曲事实的周广雄,似笑非笑道:“那某倒是想要问问你,当初袁应泰经略辽东时,缘何被熊廷弼镇守没有出现任何变故的辽东之地,会被猖獗的建虏窃据辽左、辽南诸卫,致使朝廷蒙受重大损失呢?这位在东林党内的地位可不低啊!”
一言激起千层浪。
随着朱由校的这番话讲完,茶舍内陷入到一片死寂下,一道道目光朝朱由校聚来,而站着的周广雄皱起眉头,他不知道眼前这位青年,为何要公然跟他唱反调,以此来破坏他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