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可能吧!
当亲身经历的事情,跟自己先前所学的东西,存在一定的偏差时,这将出现否认与自我怀疑的现象。
“圣贤书上的东西,那仅仅只是表象罢了,那是辅助你认识这个世界的工具。”
瞧出朱由检的神态变化,朱由校撩撩袍袖道:“皇弟要记住一点,是你在亲身经历这个世界,而不是那些圣贤书,道理是道理,现实归现实,若是一味地拿书上学的,去强行加到这个现实中,受蒙蔽,受欺骗的永远都是你!”
调教朱由检一事,朱由校思索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这样做,这不止是为了让朱由检晚些搬离紫禁城,避免一些魑魅魍魉聚到他身边,继而自己在做某些事情时,逼着某些家伙狗急跳墙,做出大逆不道之举。
此外朱由校还想通过朱由检,来逐步的改变大明宗藩宗室群体,哪怕现在已经限发宗禄了,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而朱由检若是能初步通过考验,那他将肩负一个重担,以大明信王的身份,就任宗人府的宗人令。
别看在自己的面前,朱由检一副唯唯诺诺的表现,但是其有着偏执的脾性,狠起来,谁都是敢杀的!
既然有这样的脾性,那就要好好的利用,让其出面整饬宗藩宗室,手上沾了血后,从法统上来讲,今后就葬送了可能继承的机会。
皇权专制的统治下,哪怕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单是有股子狠劲是不够的,更要做到铁石心肠,还要有城府与心计!!
因为皇帝不能有错,错一步,哪怕是一步,先前即便一直赢,那终究会功亏一篑的,这就是为何叫孤家寡人的原因!
当朱由校在东暖阁教弟之际,彼时的兵部衙署,却呈现另外一种氛围。
尚书房。
“东翁,您真打算将这封奏疏,直接递到内阁去吗?”一中年面露忧色,看向表情严肃的袁可立,言语间带着忐忑道:“哪怕是经内阁呈递御前,可内阁的诸位阁老,是会先知晓此事的。”
“本官就是要叫内阁知道此事。”
袁可立撩撩袍袖,看向中年说道:“想要革新驿传积弊,就必须要以雷霆之势,不然就无法见到成效。”
“当初在登莱两镇时,就为了增强舟师力量,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导致各种扯皮不断,最终没有能达成本官所想。”
“现在本官得天子信赖,特擢为兵部尚书,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但有些事却一步都不能退了,再退,大明社稷就将遭遇危险。”
“可是……”
中年却显得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了。”
袁可立摆摆手打断道:“你现在就以本官的名义,将这封奏疏亲自送往内阁去,本官现在要在兵部召开堂会,别的积弊还能等等,但车驾清吏司的积弊,是一刻都不能等了。”
“想要将驿传彻底革新,就先将车驾清吏司整饬好,不然做的事情再多,离开兵部,离开京城,底下的人也不会当回事的!”
“喏!”
中年当即作揖拜道。
在地方为官的时间久了,对于某些不上台面,但人人遵循的规矩,袁可立比谁都要清楚,也恰恰是这样,使得袁可立在决定做某些事情时,知晓从哪个方面入手,这跟一些从没有在地方任职的京官相比,是有着本质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