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几日,你们离开京城,是去抓建虏暗桩了?”
东暖阁内,朱由校拿着那封奏疏,没有去看田尔耕他们,语气淡漠道:“而且还是在临近山海关处,将这个武长春给逮捕的?”
“是,是的。”
跪在地上的田尔耕,早已没有先前的神采,心跳加快不少,有些紧张道:“臣等查到此事时,便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将此贼给逃脱了,臣等就想着…万一此贼与西苑落水案有关联,那臣等就……”
对田尔耕讲的这些,朱由校没有听进去,他此刻的心思,全落在这个武长春身上。
武长春,在史料中记载的很少,是头号汉奸李永芳之婿,其是在天启元年,被李永芳谴至关内的,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即刺探大明的各种情况。
至于武长春被逮捕的具体时间,史料中并没有过多记载,但是相隔没有多久,备受争议的宁远大捷便拉开帷幕。
所以武长春落网的时间,就是在天启五年至天启六年间,也是因为宁远大捷吧,武长春间谍案,被魏忠贤麾下的阉党大吹特吹。
可对于朱由校而言,他现在想的事情,不是被逮的武长春,是否跟西苑落水案相关,而是在大明境内,特别是山海关内,究竟还藏着多少建虏暗桩,这期间又有多少人被建虏收买了!
“皇爷,要不要东缉事厂介入此案?”在旁站着的魏忠贤,见自家皇爷沉默不言,余光瞥了田尔耕一眼,低首对朱由校说道。
“魏伴伴也觉得此贼,或许跟朕西苑落水有关?”
朱由校合上奏疏,倚着软垫看向魏忠贤道。
跪在地上的田尔耕,此刻心底有些紧张,甚至开始暗暗祈祷,此案断不能交给东缉事厂来办啊。
别看田尔耕投效到魏忠贤门下,对魏忠贤各种拍马屁,可最近经历的事情,却让田尔耕明白一点,想在锦衣卫站稳脚跟,不能独靠魏忠贤,更要能赢得天子的信赖!
万一魏忠贤失宠了,那他岂不就倒台了?
没有人比田尔耕更清楚,他一旦在锦衣卫倒台,先前被他整的骆家,还有别的世袭家族,一个个会做出什么反击!!m.81book.com
“没有确凿证据下,奴婢也不敢乱言。”
魏忠贤微微低首道:“不过奴婢却觉得此事有蹊跷,若是按田指挥使所言的那样,这武长春的确有很大嫌疑。”
“有没有嫌疑,查过就知道了。”
朱由校笑笑,将手中奏疏摔到御案上,“还真是叫朕开了眼了,这才多久啊,一桩桩异事层出不穷的冒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明病入膏肓了!!”
天子/皇爷很重视此事啊。
站着的魏忠贤,跪着的田尔耕,在听到天子所讲后,心底生出的想法一样,二人心底难免忐忑起来。
对于魏忠贤来讲,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迫切需要用行动来向自家皇爷证明,自己的忠诚与能力。
而对田尔耕而言,恰恰是最近发生的太多,他迫切需要一桩大案,来向天子证明自己的能力,继而赢得天子青睐。
专制皇权统治下,依附皇权的厂卫势力,不管是谁,手里掌着多大的权,一切的根源都来自天子信赖。
倘若失去了这一根本,那先前就算再怎样厉害,也终究会覆灭掉的,这便是残酷的事实!
别看现在的大明每况日下,内部出现诸多问题,外部存在诸多威胁,可大明依旧是神州正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