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
卢象升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不再松散的将校队伍,尽管不少将校的身上带伤,可他们依旧努力站直,这与最初的感官完全变了。
即便在眼前这些将校的身上,卢象升没有瞧出悍将的身影,甚至透过他们也能猜到麾下将士,多数是怎样的存在。
可至少现在这些将校,再看向熊廷弼时,流露出的神情,特别是眼神,都或多或少带着敬畏。
预想中的骚乱没有发生。
那京营哗变的可能,就会被大大削减。
也恰恰是亲眼瞧见这些,使得卢象升明白一点,治军和治民,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用到的手段完全不同。
拿治军的那套去治民,拿治民的那套去治军,都是会出现大乱子的。
“周遇吉!”
“孙应元!”
“黄得功!”
而在卢象升心生感慨之际,熊廷弼铿锵之声响起,这让卢象升回过神来,就见将校队伍的末端,被点名的三人快步朝前跑来。
“末将在!!”
在熊廷弼的注视下,三人行至点将台前,纷纷抱拳喝道。
“你三人分赴五军、神枢、神机三营。”
熊廷弼语气铿锵道:“将此前违背军制,被当众枭首的诸将所辖亲卫家丁,悉数归拢起来,带至协戎署整饬!”
“诺!”
三人轰然应诺道。
这是要降低因为斩将,而可能闹出哗变的风险啊。
卢象升听到此言,不由在心里暗暗思量。
从他接任协办京营粮饷一职,便在心底下定了决心,断不能辜负天子的期许,而待在熊廷弼的身边做事,的确让卢象升学到很多。
也恰恰是这样,熊廷弼的种种表现下,使得卢象升生出新的疑惑,明明熊廷弼精通军中诸事,为何当初在辽东会有那些表现?
“想必在你们的心里,有不少都在想啊。”
在卢象升思量之际,熊廷弼站在点将台上,语气铿锵地喝喊:“明明熊廷弼犯下不可恕的死罪,为何天子突然就将他给放了?而且还叫他接任协理京营戎政呢?”
风轻轻地吹过,吹动熊廷弼所束披风。
站在点将台前的京营各部将校,听到熊廷弼所讲之言,一个个流露出各异神情,他们皆不知熊廷弼接下来要干什么。
“无他,就是为你们而来!!”
熊廷弼继续道:“仅仅是一次擂鼓聚将,就有137名将校贻误迟来,这要是建虏或蒙鞑寇边杀进关内,杀至京畿,那京城岂不叫包了饺子?”
“这次擂鼓聚将,本协戎特意没让在职勋贵参加,就叫你们这些将校来,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叫你们的脑袋能保住!!”
嗯?
在场所聚众将,有一个算一个,无不生出疑惑与不解,合着当众枭首137名将校,还有诸多将校被打军棍,这是保我们的脑袋?
你熊廷弼也不听听,自己都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