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说什么?”
朱由校眼神凌厉道:“别以为朕不知你与熊廷弼有过节,当初朕每召开经筵时,你便不止一次的隐晦提及这些,朕都没有理会。”
“现在朕想让熊廷弼戴罪立功,好好将京营整饬出来,你便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聒噪,这难道就是内阁大学士该做的事吗?!”
“陛下竟对臣误解这般深!”
丁绍轼闻言一愣,旋即便跪倒在地上,面朝御前行跪拜之礼,“臣适才所讲的种种,皆是为社稷虑,为陛下虑啊!”
“臣与熊廷弼或有私怨在,但这绝不代表臣挟私报复,倘若陛下这般看待臣的话,那臣甘愿请辞,以证……”
“好,那朕就成全你!!”
丁绍轼话还没有讲完,朱由校便打断道:“从即日起,内阁你就别去了,趁早给朕滚出京城!!”
丁绍轼:“……”
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先前曾多次夸赞自己的天子,居然会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说罢黜自己就罢黜自己,这远远超出了丁绍轼的预料。
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反观朱由校,此刻眼神冷冷地看着丁绍轼,自己为何召开御门听政,心里连想都不去多想,话还没有说完呢,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反对。
倘若不严惩丁绍轼的话,那接下来不知该有多少文官,要跳出来附和反对了,扯皮,是朱由校最不愿看到的。
时间对朱由校太宝贵了。
西苑落水案要查,而且是要大查特查,朱由校要做成天启第一案,将任何想要反对他的人,都合理地纳归进来。
不然怎样破掉文官群体编织的樊笼?
不然怎样破掉盘根错节的利益网呢?
不过想实现这一政治谋划,手里必须要相应的兵权,至少要有一批忠诚可靠的强军,不然事情就不好办。
所以才有了特设的皇家禁军。
所以才有了熊廷弼整饬京营。
既然决定要做些什么,那么认准的这条路,谁要是敢跳出来反对他,朱由校能做的就是镇压。
想叫朱由校进行让步,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谁想请辞?现在都可以出来讲。”
没有理会眼前跪着的丁绍轼,朱由校从宝座上起身,掷地有声道:“从今日起不要再叫朕听到或看到,要请辞或乞骸骨,谁要是敢这样做,那朕无二话必然满足要求,大明的官有的是人想做,别动辄就以此来要挟朕,朕现在不吃这一套!”
这三条腿的金蟾是难寻,但两条腿想做官的人,却是一抓一大把。
在朱由校的眼里,文官群体里的多数人,就是惯出来的臭毛病,话稍稍说得难听些,一个个就撂挑子了。
直娘贼的,合着私底下捞银子时,一个个就不想这茬了?
“启奏陛下!臣要进谏!”
朱由校话音刚落,乾清门一带气氛紧张之际,就见一人从朝班中走出,声音很大,引起不少大臣注视。
“臣,兵科给事中徐之焕进谏。”
迎着众多的注视,徐之焕表情严肃,行至御前作揖拜道:“臣以为熊廷弼没有资格,去就任协理京营戎政这等要职。”
“熊廷弼曾经两度经略辽东,非但没有能扼建虏猖獗气焰,镇压建虏叛乱,扬我大明国威,甚至还致使国朝在辽蒙受严重损失,似这样的无能之辈,陛下不该将其特赦,而应再逮进天牢论处!”
“启奏陛下!臣要进谏!”
“启奏陛下!臣要进谏!”
几乎是在徐之焕话音刚落,在乾清门所聚朝班中,就走出十余名言官御史,他们手持朝笏,表情严肃,先后朝御前走来。
“臣,吏科给事中……”
“臣,刑科给事中……”
“臣,都察院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