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日出。
朝阳东升,紫禁城沐浴在金光下,在丹红宫墙的衬托下,此间处处透着威仪与森严!
“皇爷,昨日在午门廷杖,有几名科道的言官御史,被勋卫给打死了。”
东暖阁内,服侍天子洗漱的魏忠贤,趁着间隙,将昨日廷杖情况禀明,微蹙的眉头透出其内心的忐忑。
“其他言官御史呢?”
吐掉漱口水的朱由校,瞅了眼魏忠贤问道。
“不少都昏厥被抬走了。”
魏忠贤低首道。
“哼~是真昏厥,还是装的?”
朱由校冷哼一声,“眼下在午门外,还有人聚着吗?”
“没…没有。”
魏忠贤如实道。
自始至终,朱由校都没有问及被打死的言官御史都有谁。
在朱由校的眼里,处在当前这种特殊境遇,任何敢顶撞皇权,威胁皇权的人或事,都必须要以强硬态度表明立场!
倘若在此期间敢有丝毫退让,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事在朝野间,只怕掀起不小的涟漪吧?”
朱由校撩撩袍袖,面朝靠窗的罗汉床走去,魏忠贤低首跟在后面,而此时的刘若愚,则安排人端来早膳。
“禀皇爷,眼下朝野间议论声很大,不少……”在朱由校撩袍坐下之际,魏忠贤犹犹豫豫地说着。
瞧见这一幕的朱由校,透过魏忠贤的反应,就知宫外的舆情四起,只怕一些不好的言论早已遍地传了。
“行了,去传朕旨意,着勋卫上下至乾清宫,朕要见见他们。”想到这里的朱由校,冲魏忠贤摆摆手道。
“奴婢遵旨。”
魏忠贤如释重负,心底暗暗松口气,就因为午门廷杖一事,不止外朝有司炸锅了,乃至坊间也众说纷纭,掌着东缉事厂的魏忠贤,很容易就能知晓种种,甚至一些过分言论,让魏忠贤都直冒冷汗。
生怕这些言论传至御前,惹得天子震怒。
只不过魏忠贤哪里知道,从下旨命勋卫在午门廷杖时,朱由校早已预判到这些,甚至朱由校还藏着一个心思。
那便是借着午门廷杖一事,使得在京文官群体与在京勋贵群体彻底对立,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制衡与钳制。
想要巩固与增强皇权,单靠厂卫力量是不够的,要在中枢朝堂实现各方制衡,天子不轻易下场,唯有这样,才能起到应有成效!
这点魏忠贤没有瞧出,但负责皇家禁军的张维贤,这位久经沉浮的英国公,却很早就琢磨到了。
毕竟从万历朝便袭爵,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恰恰是揣摩到这点,使得张维贤的心底生出敬畏!
天子似与先前不同。
这让张维贤很自然地就联想到西苑落水,只怕天子是经历过此事后,知道过去的方式不行了,所以打算换个方式执掌朝堂!
乾清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