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英明!有些事情的确该变变了。”
跪地的魏忠贤,此刻作揖附和道:“在皇爷御极登基之初,东林党为了争权,便不顾社稷安危,在朝频频搅动是非,致使朝局生变,国库空虚加剧,特别是叶向高代替方从哲接任内阁首辅,涉及辽事辽饷便存有诸多纰漏……”
这是想趁势继续打击东林党啊。
坐在宝座上的朱由校,看了眼跪地作揖的魏忠贤,心里却在暗暗思量,天启朝中前期的混乱,的确与东林党密不可分。
别看魏忠贤现在是权倾朝野了,在朝更有数不清的人投效其门下,为了得到魏忠贤的青睐,继而可以官运亨通,不少溜须拍马之辈喊九千岁,然而直到去年,魏忠贤不止一次地想跟东林党交好,以确保自己不再遭频繁弹劾,奈何以杨涟为首的东林党人,却根本不甩魏忠贤这套,一门心思想将魏忠贤扳倒。
不过对于东林党这一朋党,不管是在朝地,亦或是在野的,于朱由校而言,多数根本就不值得重用。
因为他们多数是钻营投机在行,党同伐异在行,空谈误国在行,打嘴炮在行,唯独治国理政不在行!
远的暂且不论,就说辽东。
以沈阳、辽阳为首的辽左要地,被气焰猖獗的建虏攻陷,那接任辽东经略的袁应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以广宁为首的辽西诸位沦陷,王化贞的骚操作更是令人抓狂,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大明在辽损失惨重,战略纵深全无,折损数不清的猛将悍将,战死数不清的精锐健儿,这才被迫全面转向防御态势,以确保仅存的战略回旋空间,不被猖獗的建虏攻陷占领!
由此便导致大明砸进海量钱粮,按着建虏的节奏戍辽保边,以至一点战略定力都没了……
“魏伴伴,你对朕讲这么多,是想说加征的辽饷,所拨辽的的粮饷,全都是叫东林党给贪了吗?”
朱由校收敛心神,俯瞰着眼前的魏忠贤,讲出的一番话,却叫魏忠贤闭上了嘴。
尽管魏忠贤很想这样说,至少能转移天子怒意,但是魏忠贤却不敢。
魏忠贤比谁都清楚,今上最厌恶的就是有人蒙骗。
其当初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趁天子心情喜悦时,才试探性地去问去说,得到相应的回复后,魏忠贤才敢奉圣意去做事。
“奴婢…”
魏忠贤言语有些结巴,一时竟不知该讲些什么。
对于加征的辽饷差额,包括拨给辽地的粮饷,其中所藏的猫腻与潜规则,朱由校是心知肚明。
吏治腐败下,谁都想从中捞点。
所以根还是在吏治上。
东林党干的那些腌臜事,只是起到催化作用,而朱由校要做的,是狠狠地去杀杀这股歪风邪气!
“现在内帑还有多少储银?”
朱由校不想在此事上,跟魏忠贤去浪费口舌,他现在要弄清楚家底还有多少,而这个内帑,跟外朝国库是没有关联的。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怕是天子也一样。
想要去做一些事情,没有底气是不行的。
“禀皇爷。”
魏忠贤心中暗松口气,随后便作揖禀道:“今下内帑尚有储银1100余万两,金57万余两,东南诸地有几笔金花银尚未解递进京,据有司核算有70余万两,此外营建三大殿,得皇爷允准,内帑要直拨200万两银子,10万两金子以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