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心很累,她一点和人交流的欲望都没有。
她闭眼,没搭理陆淮安。
陆淮安见此,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郁气。
“商姝,奶奶的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一些,她不能受到刺激,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奶奶的安危了?”
商姝蠕动了一下唇瓣,“我没有。”
她声音有气无力。
“那你和江厌离断了。”他柔声道。
他知道商姝吃软不吃硬,所以这回不是命令的语气,而是好言相劝的语气。
商姝闭眼,已然没了较劲的心思,“断不了,他手里有我勾搭他的视频。”
当初怼陆淮安怼得多硬气,此刻商姝便多狼狈。
她不愿让他看她笑话。
却又不得不亲口把不堪说给他知。
陆淮安闻言,蓦地偏了偏头,目光疑惑地扫向她的脸,“视频?怎么一回事?”
商姝苦笑,“我喝醉酒,勾搭他的视频被拍到了。”
“喝醉酒?”陆淮安抓到了她话语间的重点,“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怎么开始的?”商姝悲哀一笑,“要不是你非要带宋昭月去我们的婚房乱搞,我也不会喝多跑去招惹上江厌离。”
她声音充满愤恨地控诉他,“陆淮安,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你凭什么这样践踏我的付出?”
“我也会疼的。”
“陆淮安,你可知道当我亲眼看着你和宋昭月在我亲手布置的婚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如同受伤的小兽,默默地舔趾鲜血淋漓的伤口,“明明订婚一事,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你因孝义而无法违逆奶奶,我又何尝不是因为恩情而无法拒绝奶奶的提议?
大家都身不由己,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些体面?为什么要在我亲手布置的婚床上,和她做着夫妻之事,那是奶奶给我们买的婚房!是我满心欢喜,亲力亲为布置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浑蛋!”
商姝到底还是歇斯底里了起来。
他可以不喜欢她,也可以婚后冷落她继续和宋昭月私会。
为什么要在她亲手布置的婚床和别人上床,他可以不住,她自己住的!
他却弄脏了它!
“那天晚上,你在?”陆淮安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我希望不在!”商姝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幕带给她多大的冲击。
“要是我看到信息的时候,没有过去该多好。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们在我面前上演那样恶心的一幕,也不会喝多,招惹上江厌离这个疯子。”
“陆淮安,爱过你是我此生做过的,最大的错事。”
她把脸贴在车窗上,眼泪如潮水一般地往外涌。
江厌离的纠缠不休,陆淮安的指责,都叫她身心疲倦。
她好累,她好想逃离这个地方,她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这情啊爱啊,她再也不想沾染。
太痛了,痛得人肝肠寸断,不愿再爱!
在听到商姝说爱他是此生做过最大的错事时,陆淮安的心脏莫名地刺痛了起来。
闷闷的,很是不舒服。
他看着蜷缩抱膝靠在车窗上,眼泪如雨下的商姝,抿唇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没想到昭月会把我带去婚房。”
“我没有要践踏你的喜欢,是,我是恨奶奶将我和你捆绑在一起。”
“但我没想过要让你看到我和昭月那样。”
“商姝,无论我多怨你,我们也是一起生活十二年的亲人。我没有……那么浑蛋。”
后面四个字,陆淮安自己说的都有些心虚。
毕竟他让宋昭月住进了他们的婚房,是事实。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商姝闭眼不吭声。
商姝的抽泣,空气间弥漫出来的委屈叫陆淮安心脏宛如被人大力捏住一般,很是不舒服。
“视频的事情,我会去处理。”
“你别哭。”她哭得他心里难受。
商姝何曾这样哭过,纵然是她外婆去世,她被带到陆家时,她也只是一脸麻木,不爱说话,并没在人前掉过眼泪。
陆淮安不敢想象她这阵子多崩溃多煎熬,才哭得像个孩子受了巨大的委屈一般。
商姝没说话。
她也不想在陆淮安面前哭。
可眼泪它有自己的想法,她收不住。
*
见商姝红着眼被陆淮安抱进来,陆老夫人差点没心疼坏,“怎么了这是?”
陆老夫人揪着孙子的耳朵,又是骂又是训的,“混小子,你是不是欺负姝儿了?”
老太太下手没留情,陆淮安耳朵都快被揪下来了。
“奶奶,我错了,您别揪了,再揪下去,耳朵就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