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时对方之所以露出这个表情,那是因为之前上学的时候,能找借口留在学校里,他就绝对不会回这个家,然后不久之后他又要离家去那鸟取县读高中,而在这国中的最后一个假期,他又每天早出晚归,对于一个真心疼爱儿子的母亲来说,她是真的受不了这种事情,也不愿意看见这种事情发生。
他与这个家的关系,就只像是合租的,而不是一家人。
可偏偏,那些责骂的话,宫桥美惠子却又无法说得出口,因为每次大儿子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的心中,总是因为曾经的那些事情升起内疚感。
她这个做母亲的深深亏欠着这个儿子。
其实对日暮杉来说,他每次看见原主的母亲用‘愧疚’的目光看向他,心中同样不得劲,他同样不知道要用怎样的一个态度去面对原主的母亲。
吵闹、恶劣的态度,他没有资格;原谅,将对方当做亲生母亲,他同样没有这个资格。
于是,每每这样的时候,日暮杉他只能沉默。
或许这一世,他跟原主的母亲,都只能这样别扭地处着。
“小杉,你叔叔说了,你这次升学考考了第一,一定要好好庆祝,所以,我跟你叔叔商量了,晚上我们去吃大餐。”
“不用了。”
“怎么不用,妈妈知道你经常都考第一,但是这一次可是全国联考,意义不同。”
“真的不用了。”
就在日暮杉再一次开口拒绝的时候,这个世界,他那同母异父的大弟花形星飞是从自己的房间打开门走出来的。
一眼就看到了他那同母异父的哥哥和母亲两个人站在那里。
同母异父的哥哥一脸的冷淡。
敬爱的母亲一脸的委屈求全。
其实刚刚他们两人说的话,他在房间里也都听见了。
语气中,母亲哀求,但是他这同母异父的哥哥冷漠至极。
此时的花形星飞是真的很生气,为母亲抱不平。
有时候花形星飞会想,如果自己像弟弟雄马那样的性格就好了,想闹就闹,大脑根本就没有那个筋去考虑自己这样做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偏偏不是。
他不能去闹,就算他再不喜欢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他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这样做,也只是会让母亲她更加的难过。
于是,花形星飞是在此时开口说道,“妈妈,哥哥他不久之后要去鸟取县读书,肯定是忙于跟自己的那些同学告别的,而且你看,雄马这次期末考考砸了,这些被老师留在学校补课,平时补完课回来都很晚了,要不等雄马结束完补课再去吧!”
日暮杉情商从来就没有低到哪里去,因此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家,他的那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都是十分不欢迎他在这个家的。
此时,他这个大弟开口为他说话,估计也只是想着,他这个人不在这个家还更好一点。
不过,日暮杉他同样这样子想。
他不在家,对谁都好。
于是,日暮杉当下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其实,若不是今天他约了检查身体,他也不是说一定要出这个门,反正就算再尴尬,也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