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司南溪听完一阵抓狂,他现在觉得自己来异荒六年,做得最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
不管在哪个年代,这个女人的情绪一旦变化起来,比临安城春天的天气还要难预料。
“你们两个,知道错哪了吗?”
......
解决完王天秀,韩子虞的事,言瑾这才轻咳了几声,叫司南溪进来。
戒惩舍内,窗外的树影在墙壁闪烁不停,投下斑驳的影子。言瑾坐在座位上,脸色依旧冷峻,跟极寒之地的千年冰山似的。
“言大小姐,言夫子,言姑娘,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要不是你一清早就吵着要迟到了,你以为我想送你?”
言瑾柳眉倒竖,板着脸朝司南溪说道。
“司南溪,你听着!我虽然不清楚你的过往与身世,但我知道,来鉴灵院肯定不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可以不学,你可以不听,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但请你不要带着班上其他人好吗?”
言瑾的责怪,引得旁边几位管风纪的夫子围了过来。
听到这,司南溪才明白言瑾为什么突然跟自己翻脸。
自己逗方儒儿在桌上刻字,并非出于恶意,更是在课后的时间。在课上,自己可是一句话都没跟方儒儿说过。
言瑾这顶“毁”人不倦的帽子,扣得司南溪火冒三丈。
“好,好,好,嫌我带坏那些小师弟小师妹是吧?这个破鉴灵院,谁爱待谁待。”
司南溪脾气算不上差,但他生平最恨那些搬弄是非,无端给他人扣帽子的人。言瑾的几句无端指责,将他的思绪瞬间拉回那个夜晚。
一年前白翊军溃败,喃帝谋划了八年的西征计划戛然而止。
在那位陛下亲自举行的堂审会上,满朝文武将矛头直指司南溪。
那一刻——他忍了。
所有人都痛斥他毁了整个司南洲的西征计划。
所有人都痛骂他一战让青湖、江风两部十年才培养出来的精锐尽损。
所有人都质问他为什么一支由霸体三段,灵境四重以上高手组成的千人突击小队,会在一夜之间被杀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猜测他到底妥协了什么,以至整整两千三百人的白翊部全部埋骨他乡,唯独他能活着回来了。
那一场雪夜之战,没有人知道,司南溪跟他的白翊部杀退了多少次,十倍于他们的敌人。
若不是青城山那个玄真境的百岁老道,宁愿自降修为,也要逆了天道帮邺俊炎守住甘庆,兹蜀的天险口,自己怎么会输?
可败了就是败了。
说到底,所有该承担的责任,该受的处罚,司南溪一人担了便是。
但庭上司南洲四殿下司南凛小声的一句——
“白翊部的人,名声震天,实力却不过尔尔,连甘庆、兹蜀两座小城都拿不下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传到了司南溪耳朵里。
就这一句话。
司南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家族情谊,皇室血脉,陛下情面统统丢到了脑后。走上去便给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打懵了在场的所有人。
也正是如此,司南溪被锁在云麓山底的极寒潭整整半年,期间受尽司南凛的酷刑折磨。
不过让他没想到是,被逐出司南洲短短数月后,这段非人般的日子,反倒帮司南溪从灵境八段一跃进入地尊阶,成为整个中原异荒都排得上号的强者。
言瑾没有想到自己几句话会让司南溪如此暴怒,望着他愤慨离去的背影。本想追出去道歉的言瑾,望着身边几名专管风纪的夫子,将下意识跨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无法无天了,谁给他的胆子敢这么跟夫子说话的?”
“言夫子,此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禀告邢副院长,让他好好处理这种有违院纪的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