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来之前,我可是听说您还带着太子殿下的诏旨,要整顿江防水师?”
常延陵放下酒杯,向着朱辟邪问道。
朱辟邪点头道:“不错,整顿江防水师不光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否则,大明如此广袤,贬我到哪里不行,偏偏来南京?只是这太子诏旨,却做不得数的……”
“哦?”
常延陵一愣,愕然道:“大将军此言何意?”
一旁的王嗣冲哂然道:“侯爷,这您就不知道了吧?那块东宫令牌,乃是当年太子殿下拜师之时送给大将军的,今日不过是大将军拿来做样子的,哈哈,刘孔昭那个笨蛋,被吓得差点尿裤子啊……”
“这、这……”
常延陵震骇不已,急声道:“大将军,这可是假传诏旨啊,欺君之罪,您……”
“怎么?”
朱辟邪淡然道:“您是担心刘孔昭跟韩赞周敢去东宫求证真伪?还是担心到时候太子殿下不会替我兜着?”
王嗣冲在一旁说道:“放心吧,侯爷,就这样的事情,每一次都是太子擦屁股的,也不这一次了,哈哈,有个宝贝徒弟,就是让人羡慕啊……”
常延陵的嘴角不断地抽搐着,这家伙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啊,这简直就是在玩火,也只有他大将军能干得出来!
不过,常延陵还是回过头来,低喝道:“延锋,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的事,谁也不准泄露出去,否则,家法伺候,逐出家门,嗣后不得入祖祠!”
常延锋连连点头,他是堂堂指挥使,自然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即便是太子殿下万分宠信大将军,谁知道会不会有宵小之辈给捅出去?万一捅到皇上面前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常延陵叹道:“大将军,即便是您太子殿下做后盾,如今想要整顿江防水师,只怕也是难如登天啊……”
朱辟邪笑道:“是吗,小弟正要向侯爷请教呢。”
常延陵答道:“如今江防水师十二个水师营,总兵力要一万五千人左右,加上龙江造船厂的人员,只怕要有一万八千人之众,这水师与造船厂上上下下,从把总到参将乃至于指挥使指挥同知,足足有两百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出自于勋贵将门,可以说勋贵对江防水师的渗透更甚于京营以及五军都督府啊,这些勋贵子弟多少年来养尊处优,只想着如此能够多捞点银子,早已经将江防水师给腐蚀的成为了一个空壳子了,你想要整顿,几乎根本无从下手!”
“无从下手?”
王嗣冲愕然道:“侯爷,现在江防水师都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又如何会无从下手?”
“处处都是破绽,那就等于没有破绽,还不明白吗?”
朱辟邪淡然道。
常延陵点头道:“不光是这个,江防水师被勋贵完全控制,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在您到来之前,刘孔昭与徐弘基等人就已经抱定了心思,绝对不让你插手南京的军务了,无论你动哪里,都会被他们共同应对,虽不说他们是铁板一块,却也是差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