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金宝珠把自己的发钗送给了姜婆,毕竟这些日子她受了她太多照顾。
老妇人倒也不推拒,接过珠钗倒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笑道。
“漂亮,很漂亮,我很喜欢。”
金宝珠看着微笑的老妇人,不知怎么便脱口而出道。
“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姜婆听到这话顿时哈哈笑起来,她不断的朝着马车里的金宝珠点着头。
“哈哈哈,好,好……我等着,老婆子会一直在这里的!”
说罢又对着一行人摆了摆手。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出发吧。”
白盛躺在马车最里面,瞧着惜别的二人,把头扭了过去,然后敲了敲马车。
“傻子,可以出发了。”
驾车的桓墨听着这话便不高兴,但是坐在他身边的白依依很快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他才又忘记了白盛喊他傻子的事。
随着一声铃铛的轻响,马车动了起来。
金宝珠最后朝姜婆的方向挥了挥手后,才回到马车里坐好。
山路宁静,马车外只有白依依和桓墨的笑闹声时不时传来,金宝珠看了眼闭目养神的白盛,然后也渐渐阖上双目。
比起之前,剩下的这段路的走的顺遂了许多。
天色一直放晴,也没有太大的风,大多数时候金宝珠会把车帘拉开晒晒太阳,但是白盛像个怕见阳光的老鼠似得,总是抱怨日光太毒,可惜金宝珠根本不理会他。
白依依有时候会随着桓墨一起驾车,但是时间长了她也吃不消,还是得回到马车里休息。
只有傻了的桓墨一路上任劳任怨,只要金宝珠夸一夸便乐呵呵的继续赶路。
等桓墨看到渝州城的牌匾时,便掀开了车帘对着里面的金宝珠喊了一声。
“姐姐,我们到家了!”
起初金宝珠还在恍惚,等她反应过来便立刻掀开了车帘。
对她来说已是阔别二十载的渝州城,竟和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区别,金宝珠看着沿途的商户酒楼,看着往来的行人车马,也不知怎么心口都颤动起来,她目光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着,从前阿爹阿娘总喜欢一起去街市,也不知会不会碰巧让她看到……
马车晃动着,那从一方小窗里倾泻进来的日光也跟着晃动着,白盛不堪其扰抬手挡在了额前,他蹙着眉把目光投向跪在窗边张望的金宝珠。
这个女人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她轻易失色动容。
但是此时她却像个扒在卖糖人小推车前的孩子,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一边老老实实的等待。那双偶尔似笑非笑的眸子好像盈着什么会反光的东西,刺得白盛微微焦灼。
他干脆坐起身子,忍了半晌还是不耐道。
“你……你好歹也是堂堂侯夫人。”
“不就是回一趟娘家,有什么好……”
“……喂,你有没有听你的恩公说话?”
白盛的声音和马车铃响混合在一起,渐渐的模糊起来,金宝珠耳边一会是清脆的铃声一会是纷杂的人声,她心思却乱到不能分辨这两边的声音,只是继续迫切的盯着街上人群。
直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金宝珠的视线里。
金宝珠的双手不由得捏紧了车窗,她猛地站起身,头却磕在车顶。
只听哐得一声然后便是女子的呼痛,原本驾车的桓墨急忙停住了马车,他立刻掀开前面的车窗往里探头望去,顿时眉头便高高耸起。
只见金宝珠整个人倒在那瘸子的怀里,她的一只手还捂着额头,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你,快放开我姐姐!”
白盛听着桓墨的声音,抬眸朝车前的方向瞥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的眉头此时皱得更紧。
这个女人,莫非前世与他有仇,摔就摔,竟还撞到了他的小腿!
金宝珠此时也终于回过了神,她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白盛,连忙起身看向白盛的伤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桓墨一直看着金宝珠,可金宝珠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说,还给那个瘸子看腿,当即又生气了起来,好在这会白依依及时进了马车分开了两人。
“唔……这个夹板有点歪,不过没有大碍,放心吧宝珠姐。”
听到白依依这么说,金宝珠才定下了心神,她转眸却与桓墨的视线撞在一起。
男人眉目清隽毓秀,神色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沉冰寒。
金宝珠不由得怔了下。
“桓……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