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入秋便如此寒凉,这个冬天,恐怕会很难熬。
……
淄阳王的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翌日,晏望宸突然向朝中大臣宣称自己卧病在床,选妃之事暂且搁置,而朝中之事暂且交由丞相与国渊侯一同商议处理。
宋温惜有些愕然,她没想到晏望宸竟会在这个节骨眼,抛下一切跑到南方。若不是她亲耳听到了他与沈悦腻人的对话,她都要以为他是为了逃避沈悦和选妃一事了。
晏望宸派人给宋温惜送信,让她卯时在皇宫西侧的小门等着。
许皓陪着宋温惜准时赶到了宫门口,一辆低调的马车候在那里。
远远地,便看见将晚一袭黑色暗纹侍卫服,立在马车旁。
将晚听到动静转过身,他同三年前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周身气质更加冷然。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宋温惜微微有些惊讶。难道晏望宸准备只带将晚一人南下?也太过低调了些。
将晚见到宋温惜,立刻恭敬道:“沈世子,陛下等候多时了。”
说罢,他又疑惑地看向许皓:“这位是……”
“这是许皓,父亲不放心我,便让许皓与我随行,护我周全。公子放心,他是我信得过的人。”宋温惜声音坚定。
淄阳王曾递书信给晏望宸,提及要让此人一路护送。将晚也是知道的。
于是他低声道:“好,那……请世子上马车。”
宋温惜一惊,她瞥了一眼马车被风掀起的车帘,里面明显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又结巴起来:“我……我我,我,我和陛下同乘一辆马车?不……不,不合适吧?”
将晚还未解释,马车上的晏望宸已经不耐地撩开帘子,低声斥道:“沈温淮,还不上来?!难道要朕亲自请你?”说罢他又重重甩下了帘子。
宋温惜被他这样一凶,立刻噤声,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乖巧地坐在了晏望宸的身边。
而许皓则将她的行囊放好,同将晚一起坐在驾车的位置。
马车外表虽然低调,内饰却十分舒适。软榻、矮柜、矮几、杯盏器具等等,应有尽有。马车内还有股淡淡的檀木香,同晏望宸身上的一样。
宋温惜看向晏望宸,只见他一袭低调的青衣,头发用玉冠随意束起。
似乎是有些不适,他眉心微皱,倚在窗棂上,闭目养神。此时的晏望宸脱去龙袍,换上素衣之后,似乎又变成了多年以前,来到宋府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
宋温惜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晏望宸,一时间竟挪不开视线。
趁晏望宸闭着眼睛,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脸庞。她的目光扫过他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和棱角分明的下颚。
带着恨意,也带着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眷恋。
将晚轻轻“驾”了一声,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
宋温惜一时失神,没有扶好,被马车颠得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
膝盖一阵疼疼痛,她皱着脸想要爬起来,却听耳边一道低沉的声音调侃说:“沈世子,出门在外,倒也不必行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