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题,你答得甚好。如今南方水患严重,不知你的法子究竟是否可行?”晏望宸问道。
宋温惜紧张地挠了挠脖子:“陛下,臣只是先前在书上读过一些治水的法子,并没有实地考察过,所以……无法回答陛下。”
她这话却仿佛正中他下怀,晏望宸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沈世子,可否愿意与朕一同南下,去实地看看南方的水患。”
宋温惜心里发慌,她考官虽然是为了当官,更是为了报复沈悦。可说到底,她毕竟还是要为皇帝办事。报仇之事,她急不得,需得先在朝中站稳脚跟。
只是……若是南下,岂不是要同晏望宸朝夕相处?她不知自己能否顺利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
见宋温惜有些犹豫,晏望宸以为她是不愿远赴南方,害怕水土不服,便加以诱惑:“沈世子,虽然你高中状元,但如今朕最多只能将你封为翰林院俢撰。这等官职,对沈世子来说,想必并非你苦读多年的期望。”
他顿了顿,又道:“可你若是治水有功,解了南方水患之灾,那朕想要让你加官进爵,便容易许多,届时朝中自然也无人敢置喙朕的决定。”
宋温惜见晏望宸竟明晃晃地拿官职来诱惑她,心中大喊无耻。没想到她原本只是来为白争求情,却误把自己拖入火海。
可她确实不想止于翰林院俢撰这一官职。这职位并不容易升迁,若是想要扳倒沈悦,恐怕她确实需要尽快立功,在宫中立足。
然而……治水患,恐怕要离开数月。离开这么久,小鱼该怎么办?
想起小鱼稚嫩的脸庞,宋温惜迟迟无法答应晏望宸的提议。
她轻叹一声,再看向晏望宸时,眼底多了一丝情绪:“陛下,可否让臣归家考虑考虑?”
晏望宸见她仍旧十分犹豫,便应道:“好,不过水患之事耽误不得,朕只给你三日时间。”
宋温惜应了下来,又行礼过后,退出了书房。刘公公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便要殷勤地送她出去。
她哪敢让刘公公亲自送,推脱了半天,正要离开,迎面却撞见了一抹倩影。
宋温惜僵直地站在原地,盯着那人的脸,心中深藏的恨意瞬间翻涌而出。
是沈悦!
她头戴花钗,头梳高髻,高傲端庄地朝书房走来。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身后跟着数十名宫女,架势尊贵无比。
宋温惜故作镇定,刚要与沈悦擦身而过,沈悦的身后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站住。”沈悦娇软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凌厉,“见到本宫,竟然敢不行礼?”
宋温惜咬着牙,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愤怒还是恐惧,身子竟一阵阵地战栗。她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会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为香芙报仇!
刘公公立刻跑上前来,同沈悦解释:“贞妃娘娘,这是新科状元沈温淮沈世子,他未曾见过娘娘,又鲜少入宫,不懂宫中规矩,冒犯娘娘了。”
沈悦见刘公公替宋温惜说话,又听说眼前这人便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沈温淮,她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端庄模样,放下了贵妃的架子,柔声道:“原来,新科状元是淄阳王的义子。沈世子,我与淄阳王也算是旧相识,今日冒犯了。”
宋温惜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努力敛起满是恨意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嘴角,直视着沈悦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臣沈温淮,见过贞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