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不累吗?”晏时鸢随意捡了几根树枝,问。
“累,可总不能什么活儿都让林先生和将晚干。周姑娘和沈姑娘又做不来,太子殿下又是千金之躯……”
“呸。”晏时鸢啐了一声,“他这呆头鹅,就该多吃吃苦头,竟然都没有发现晏怀有谋反的心,他真以为自己牢坐太子之位,可以高枕无忧了?现在害得本公主都来捡柴火了。”
宋温惜轻笑了一声,道:“圣上都没有察觉,或许,大皇子伪装得甚好,骗了所有人。”
晏时鸢先前不也被骗得团团转?还因为宋家帮了晏望宸,而迁怒于宋温惜。
如今倒是气得直呼大皇子的名讳,不再“皇兄皇兄”地叫了。
晏时鸢自己也觉得有些害臊,眼眸微垂,不情不愿地说:“先前我不知晏怀的真面目,十分针对你,让你受了苦……抱歉。”
宋温惜没想到晏时鸢竟会对自己道歉,微微一愣,便笑着说:“公主殿下放心,我未曾往心里去。”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宋温惜上前检查了一下晏时鸢捡的木材,叹了口气,把不能用的统统丢掉。
“哎!为什么丢我捡的木材?”晏时鸢护住自己手里的“宝贝”。
“公主,生火要用干燥的树枝,在水洼中泡过的,不能用。”宋温惜解释道。
晏时鸢这才半信半疑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木材,果然有许多都是湿漉漉的。
她撇了撇嘴,将手中的木材一扔,道:“早说嘛。你还需要怎样的木头,我帮你捡。”
“桦树皮,干草,干树枝,都可以。”宋温惜边说边捡着,“我们需要烤一晚的火,多捡些才好。”
晏时鸢愣愣地环视四周,茫然地问:“哪棵树是桦树??别的树不行?”
宋温惜有些无奈地笑出了声,站直了身子,指了指旁边的树,道:“这个灰白色的细细的树便是桦树,桦树的皮比一般的树皮更容易点燃。”
晏时鸢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又疑惑地问:“你一个礼部侍郎的女儿,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并不是久居深闺的姑娘们会知道的事。
“从前我和我姨娘住在庄子上,有时会上山采野果。路过这种树时,姨娘告诉过我,也教过我如何生火。”宋温惜回答道。
她捡了块锋利的石头,割开树皮,继续说:“那时候姨娘总担心她走后我一个人生活,会活不下去,所以总是极尽所能地想把所有她知道的事情都教给我。”
宋温惜想起姨娘,心中有些苦涩涌起。
姨娘虽然已经离去,可她教会她的那些东西,却会伴随她一生。
晏时鸢察觉到她眼中的落寞,抿了抿唇,道:“你姨娘……当真很了不起。还有,宋温惜,今日在那破庙里……谢谢你救我。”
宋温惜眼睛笑得弯弯的,刚要说什么,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胸腔一阵刀刮般的痛,手一软,木材全都掉落在地上。
下一瞬,她竟咳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