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朝陈卿安深深鞠了一躬,道:“陈世子心善,才会替我说话,小女不胜感激。只是我现在唯一在意的,便是祖母的身体,实在没有心情去贵府赏花。若是祖母身体好了,我一定,同父亲、大夫人、祖母还有长姐,一同带着贺礼,去贵府叨扰,到了那时,还请陈世子不要嫌弃才好。”
陈卿安听了她这番话,就算是想要帮她说话,也说不出口了。他又怎会不知宋温惜此番话,是为了宋府的颜面才如此说的。
他眼中满是心疼,一度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叹了口气,轻咳了起来。
陈夫人心下了然,拍了拍他的背,扬起和善的微笑,对宋温惜说:“宋二姑娘,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待你有空,随时欢迎来国渊侯府。替我向你祖母问好。”
“多谢陈夫人。”宋温惜颔首道。
陈卿安也知道自己暂时也帮不了她什么,虽然舍不得走,可母亲已这样说,他便只能对宋温惜说:“改日我再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别受伤,也别过度操劳。”
后面两句说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同他对上了眼,浑身一震,连忙垂下头去。
终于送走了陈世子和陈夫人,宋温惜回过神,只见身后的大夫人黑着一张脸,怒声道:“宋!温!惜!你个狐媚……”
“好了!宋什么温什么惜!你有完没完?!天天像个泼妇一样,有没有大夫人的风范?!”宋韵文不耐烦地打断了大夫人的怒吼。
他方才又是出冷汗,又是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正愁无地撒火。
“老爷!这个狐媚妖子肯定同陈世子偷偷诉过苦!不然陈世子怎么会特地跑来为她出头!?”大夫人甩着宽袖,愤愤道,“我嫣然都未能出来见一面陈夫人!这二人就这么走了!”
“快别提你的嫣然了,你忘了她那日如何开罪陈世子了?还敢提!我看你是嫌命太长!”宋韵文那手指着大夫人,“你可知这武将世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说话还敢如此不小心!我看你才是真正上不得台面!”
“老爷!为何这贱种回来之后,你处处针对我?!”大夫人怒不可遏,“我当初可是下嫁……”
“下嫁于我,我知道了!全府上下都知道了!用不用改日写个字条,贴满都城大街小巷啊?!”宋韵文嘲讽道。
大夫人委屈地拧着袖袍,眼眶微红。
宋温惜实在是受不了这场闹剧,站在一旁也是尴尬。
于是她轻声开口:“父亲,大夫人,若没什么事,我要回去看看祖母了。”
宋韵文满脸无奈,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宋温惜如释重负,连忙快步朝祖母的房间走去。身后还传来大夫人的谩骂:“你瞧瞧这个小贱种,多会卖乖?多会勾引人?同她娘一个德行!我看那陈世子就是被她勾了魂了……”
宋温惜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陈卿安怎会突然对她如此亲和?还带着母亲来到宋府一同拜访。就算他们国渊侯府不在意庶出,可她同他,不但身份差距极大,除了那日赴宴,似乎也并没什么交集。
陈卿安并不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那他这样做,到底有怎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