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小便知道,一切好处都是有代价的。暗营一届出营20人,而代价则是其余几百个孩子的命。
为了抢那20个名额,乌长悲此后对战再不留活口,人都是自私的,他多杀一个,抢的人就少一个。自此之后的日月,活着这个笼统的词突然具象化了,他们对生的渴求,逐渐转嫁到了对那人的向往上。
如果南棠知道,西晋训练暗卫的方式就是让他们抢屎吃,估计就不会奇怪为什么人家小说里的暗卫是铁血机器,她的这个却像爱得深沉的倔驴了。
毕竟只要屎吃得够多,主人给个馊馒头都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活菩萨,而只要吃不饱,人人都爱菩萨。
乌长悲不是不知道,所谓自由或许是一条康庄路。可他见山不见恢宏,见水不见广辽,见长河落日不见壮美,他一生只看这一个名字,自然不期待其余风景。
“你为我活着吗?”南棠问,“还是为五公主?”
乌长悲不解,他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只回:“为主人活着。”
南棠便笑,心底却突觉悲哀,她抚过乌长悲的头发:“不打紧,无论为了谁都不打紧,总之占了便宜的是我。”
乌长悲的眼神更加迷茫,却见主人身边的少年正努着嘴给他使眼色。
?
乌长悲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童竺眼睛都要眨抽筋了,却见他还是木头似的跪着,他有些气急败的跺了跺脚。
“你折腾什么呢?”南棠将链子扯近了几分,便见到那猫儿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古怪表情。
“长虱子了?”南棠上下打量他。
“什么呀!”童竺一脸恨铁不成钢,他忍着肩上的疼痛硬是往前两步,踢了乌长悲一脚急道:“说话呀!”
乌长悲没躲,只是疑惑的抬头,童竺对上他更气了:“你快说话啊,你是死人啊!”
“说……说什么?”乌长悲不解的看向童竺,又看了看南棠。
童竺深吸一口气,转身撑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姐姐你听见了吗?”
童竺语速飞快:“他刚才说他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不听命令了希望你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好好改正忠诚你保护你孝顺你做暗卫该做的事一定不会再自作主张了求你别不要他!”
南棠:???
童竺看了乌长悲的胳膊一眼,继续竹筒倒豆子:“他还说昨天被老虎啃了一口胳膊好疼冻了一宿血都不流了外面好冷雪好大他好害怕好想回家求你让他进门吧!”
一股脑说完,童竺深吸了口气,又踢了乌长悲一下:“是这么说的吧?”
“啊?……啊!是!”乌长悲这才反应过来,俯身叩头道:“求主人给一次机会,再不敢犯了。”
童竺拍拍手功成身退,南棠刚想说话,便听见刚刚睡醒的泡泡迷糊道:
【宿主,乌长悲的嘴,这么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