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观宁还是个善人。”南棠插言，沈知渝垂眸浅笑，将荔枝肉放到小碟中推了过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这样的。”

“杀君主，屠王室，斩重臣……”南棠在口中重复一遍浅浅笑问：“知渝可有此志？”

沈知渝剥荔枝的手顿了顿，片刻反问：“公主……希望我有吗？”

南棠不语，沈知渝便继续道：“出府前夜，公主提梁王旧事，提沈氏风骨，提少年志向，也……提了知溺。如今想想，那时大约是希望我有的。”

“聪明。”南棠大方的承认。

沈知渝有些意外，他沉吟道：“敢问公主一句，如今……为何又不希望了？”

南棠略微思考：“椿庭在世，亲情所累，是其一。”

沈知渝一脸郑重的等她下文，南棠却又摆出一副流氓样，指尖微动挑出了沈知渝一缕鬓发：“小郎君貌美，不忍你趟雷，是其二。”

沈知渝明知她在胡扯，却还是配合的脸颊微红恭敬行礼：“公主抬爱，知渝感念在心。”

“……活儿不错。”南棠忍不住夸赞。

沈知渝便笑：“靠这个傍身。”

屋中碳火劈啪作响，屋外大雪扑簌纷飞。沈知渝的荔枝肉堆了老高，南棠脸颊鼓鼓，倚在桌上看着他笑。若聊得不是谋反叛乱的勾当，或许能称得上一声风月。

“知渝还有一事不解。”少年犹豫片刻，终是出声道：“公主本就是金枝玉叶，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如此冒险所求为何？”

这也是殿上南棠拿来反问别人的，她闻言沉默半晌才回答：

“求你。”

“公主……”沈知渝有些无奈。

南棠难得说句实话，可对方却只当是调笑，他执著追问：

“可有至亲之仇未报？”

“无。”

“可有凌云壮志未酬？”

“无。”

沈知渝顿了顿，试探再问：“公主可是……助潜龙飞天？”

南棠想了想：“算是吧。”

“朝堂倾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