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都在这一刻闹翻了天,本就性情暴栗的淮南王苏远修,如同发疯了一般,丝毫不忌讳宫内不佩剑,不驾车的约束。
单枪匹马,打伤数十护卫,一路狂奔,至书房才翻身下马。
太监与宫女们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
“淮南王,设么事让你如此着急慌忙,御马亲自来与我说?”耀武帝批阅着折子,始终连眼都未抬一下。
苏远修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直入地面,他单手将书信取出,冷言道:“圣上,臣此次过来,为的就是一个公道!”
“哦?谁敢惹我们淮南王不快了?”耀武帝顿住毛笔,抬头看去。
那一身煞气的淮南王,当真是双眼血红,发丝凌乱。
活脱脱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阎王爷一般。
小太监忙将书信接过,快速的呈递上去。
展开书信,看到那熟悉的字迹,耀武帝双手一顿。
“刑部李正之子李黎,公然于街道上调戏我闺女,你侄女,此等逆子,最后只落得个流放下场?”
“圣上,我自知自己是莽夫,胸中无文墨,只知领兵打仗。但是嘉慧,那是内人唯一留下的女儿,受不得半点委屈的。”
“此等祸害人世的竖子,也胆敢侵犯我的心头宝,还请圣上给臣一道密令,臣这就前往流放之路,将那竖子凌迟处死!”
苏远修怒言,说罢,将手朝着前方一探,猛地在枪头上一割,顿时鲜血四溢。
小太监惊呼一声,忙拿了药与纱布,快速的为淮南王包扎着。
耀武帝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是无奈的说道:“当日,嘉慧一事已经处理,有顾家倾城证词,嘉慧也默许了,淮南王怎还揪着不让,莫非,是想让我驳了自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还是北齐帝王?
一旦定案,若是想翻案,那便是打了圣上的脸啊。
“所以臣斗胆,让圣上出一道密令!”苏远修上前一步,双眼更是坚定。
他自然不会驳了耀武帝,但是那个竖子,不得不死!
“这顾倾城也真是胡闹,李正已死,这书信是真是假还不一定,淮南王切莫上当了。”耀武帝说道。
苏远修又从怀中拿出一沓心经,递出道:“这是顾倾城抄写的经书,与书信上的字迹相同。另外她曾说,谢安候谢公子相救,圣上若是怀疑,就请召谢思贤入宫,一辩真假!”
“淮南王,圣上日理万机,如今南下干旱之事尚未解决,淮南王又何必为圣上多增烦恼,去召见谢公子呢?”边上的太监劝道。
苏远修顿时双眼一瞪,怒声道:“闭嘴,你女儿没被欺负,你自然置身事外,倘若有一日你有闺女,自是比我更癫狂!”
太监被怼得满脸通红,自是不敢再多言半字。
耀武帝颇为头疼,正想说话,却听得殿外响起爽朗的笑声。
“叔父圣上,你瞧着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殿外,一身渔夫打扮的谢思贤,肩头挑着鱼竿,手里拎着鱼篓,裤腿儿朝着上面卷起,露出带着泥土的大脚丫子。
他身边挂着七八米长的大鱼,像是获胜归来的将军一般。
“还是顾倾城不曾欺我啊,说哪儿有鱼真能被我给逮着。这么肥的鱼,交给叔父圣上,绝对能得夸奖啊。”
谢思贤美滋滋的,眼尖的他瞧着书房里似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忙打着招呼笑道:“淮南王殿下,您也在啊,正好我捉了一条肥鱼,一块儿让厨子蒸了去,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