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墙根,专找上锁的房子,在窗户上挖了无数个小洞后,终于找到了藏宝的所在。
褚南浔今天没穿红衣服,整个过程中,迟贞怕走丢了,一直抓着他的衣袖,片刻也没有松开。
不知道高保勖是心大,还是对王宫的守卫太过自信,库房外竟然没有看守,只是门上多了三四道锁,扭结在一起。
这几道锁的开启方法各有不同,锁链也都是精钢打造,高保勖觉得能进王宫的是少数,更不要说进了王宫还能开锁的,所以信心百倍,连人都没有留。
如此精妙的锁,就是开锁无数的飞贼也会败下阵来,但高保勖肯定不会想到,今天进宫的人不会溜门撬锁,却拥有斩断锁链的无上利器。
褚南浔仔细看了每一条链子,之后抽出流云剑,运力于腕,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锁链哗啦啦掉落一地,二人长驱直入,在库房里翻找起来。
医书体积不大,褚南浔专找抽屉和各种盒子,迟贞眼睛不便,为了不打扰他找东西,独自在库房内游走。
不知道找了多久,总之地上的盒子越来越多,还是没有线索,最后连迟贞都已经无聊到开始帮忙了。
她伸出双手在柜架上摸索,凡是四四方方的东西,不管是盒子还是书本都送去给褚南浔辨认。
能在高保勖库房里出现的书,必然不是普通的册子,褚南浔一番辨认,还从中得到了不少医书药经。
“小心!”
正在褚南浔翻看医书的时候,一支利箭向他射.了过去,他来不及闪躲,眼看利箭就要钉到面门上,鹊尾针及时赶到,将利箭击落,救了他一命。
“幸好!”迟贞收势,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她刚才在柜架上摸来摸去,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幸好听声辨位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否则她就要和褚南浔天人永隔了。
褚南浔拾起细长的利箭,看到箭头上幽蓝的光芒,知道是剧毒无疑。
他走到柜架前,几番摸索,最后在一层不显眼的隔板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孔。
小孔只有筷子的前段粗细,刚好能容纳那根毒箭,褚南浔躲在侧面,小心翼翼地将毒箭从小孔推了回去。
随着毒箭的消失,柜架发出“卡拉拉”的机括声,柜架下面放了许多精美木盒的隔板翻转过去,变成了一扇一人多高的赤金色木门。
褚南浔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拉着迟贞从门里进去。
油灯点亮,密室内的珍藏一览无遗,各种绝世单品充斥其间,在一众保存得当的稀世珍宝之中,一个落满灰尘的黑漆木盒显得格格不入。
“奇怪,”褚南浔走到木盒跟前,细加端详,“密室里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怎么这个盒子会放在这里落灰?”
“什么样的盒子?”迟贞问。
“就是个普通的盒子,随处可见的那种。”褚南浔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发现这个盒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特别之处很快在他要打开的时候出现了:这盒子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可以开启的地方,也没有锁眼。
他试了几次,甚至用上内力,都没有把盒子打开。
“如此精巧的盒子,怎么会随意丢弃在这儿?”
迟贞接过盒子,也摸了一遍,“能让高保勖放在密室里的,肯定不会是寻常盒子,我们来了这半天,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看那本书八成就在这个盒子里,咱们把它带回去算了。”
时间不早了,不趁现在离开,等宫中的侍卫都醒过来,将会是一个大麻烦。褚南浔想了一下,决定听从迟贞的建议。
他想把盒子包起来,刚好手边有一个置物架,上面罩了一块绸布,他顺手扯了下来,然后将盒子和之前找到的医书药经包在中间,再结成包袱系到身上。
“那是什么?”一天都处于黑暗中的迟贞,突然被一阵红光晃了眼睛,她往前几步,走到发出红光的物件跟前。
入手冰凉,纹理杂乱,材质也很硬,加上东西比较大,迟贞摸了半天,愣是没摸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手沿着物体一路往下,摸到一个类似花盆的东西,再下面就是陈列用的方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表哥的红珊瑚。”褚南浔调侃道。
“哈,袁时的东西。”说起袁时,迟贞就生气得很,她还没来得及教训袁时呢,那家伙就跑得没影儿了。
她把手伸到褚南浔面前,“借你流云一用。”
褚南浔隐约能猜到迟贞要做什么,知道她不会干好事,还是听话得把流云剑递给她。
迟贞接过流云剑,二话不说,舞剑如飞,一棵精美绝伦、世间罕见的珊瑚树,霎时间变成一棵光秃秃的“桅杆”。
“叫你骗我!我把你的宝贝削成一根棍,你拿回家去耍吧!”
一想到袁时看到宝物被破坏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迟贞就觉得格外畅快,她眉眼弯弯,嘻嘻笑道:“不知道高保勖起床看见他的宝贝,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哭着喊‘红衣迟、迟、迟三娘,果然名不虚、虚、虚传’,哈哈!”
高保勖幼时多病,有口吃之症,故而迟贞学他的样子,逗得褚南浔忍俊不禁。
“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走吧!”褚南浔笑完之后提醒道,他怕在王宫里待得时间太长,迟贞又会想一些其他整人的把戏。
“好吧,”迟贞意犹未尽,但为了大局考虑,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出去时小心些,可别把我弄丢了。”
明知道不可能把迟贞弄丢,褚南浔听了之后,还是立刻牵起了她的手。
二人躲开守卫,原路出宫,回乡野小店去取行李,等高保勖起床,骂着“红衣女匪,捉到定让你千、千、千刀万剐”的时候,他们早就出了荆州城,骑马往潭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