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的人一走,向从阳继续对褚南浔发难,“就算你没有杀田嵘,田嵘也是因你而死,这笔账总要跟你算!”
他的话褚南浔无力反驳,刚才一剑离心口虽有几分,难保田嵘不是因此带出其他病症,最后一命呜呼。
褚南浔沉吟,“你要算账,自管来吧!”
一声清啸,向从阳飞身上场,他知道寻常兵刃不是流云剑的对手,未免丢人,心生毒计,“黄口小儿,看在三师弟的份儿上,今日不与你比兵刃,免得你血溅当场!”
他弃兵刃不用,褚南浔不想占他便宜,为公平起见,把流云剑收入腰间。
向从阳起手为势,示意褚南浔先出招,褚南浔也不客气,握指为拳朝向从阳攻来,脚步如风,带动青白衣衫扬起。
向从阳抢步上前,右手化掌,接了褚南浔一拳。
百里阁以修习至阳内功为主,向从阳比褚南浔高出一辈,又精研武艺多年,掌力非比寻常,要是在半个月前,褚南浔的这条胳膊怕是没了。
二三十招过后,褚南浔出现颓势,气力不济,被逼得连连后退。
一不留神,向从阳一掌袭来,如排山倒海之势,命中肺腑,褚南浔当即跌倒,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洒在青白色衣衫上,化作点点落梅。
向从阳追上几步,还要出掌,一旁的观众看不下去,联袂下场,把向从阳阻在外面。
禅师无痕与汤半清把褚南浔扶到椅子上,天星道长拿出松鹤观的疗伤圣药“定心丹”喂他服下,褚南浔总算顺了一口气。
一阵忙乱,向千兰站在上首,看着群雄庇佑下的褚南浔,虽眉峰凝蹙,亦不改俊雅容颜,直似画中谪仙,她不自觉出了神。
胳膊中剑的刘瞻正在气闷,抬首就看到这一幕,他虽然不喜欢向千兰,也不允许她这般丢自己的脸。
刘瞻薄唇微启,“师父,您是宗师,处理个把小人,哪需要您亲自出手,不如交给小辈,就算击败了他,也是给三师叔留了面子,说出去也不损师父的威名。”
他一番话,看似劝架,实则拱火。
在场的小辈,有资格上场的,除了向千兰还能有谁?
向从阳也明白这一点,但他理解错了刘瞻的意思,还以为刘瞻撺掇向千兰上去,是为自己长脸。
反正褚南浔已经伤重,不能再伤人,让女儿上去也并无不可。
“千兰,你去帮爹料理了这个弑叔的卑鄙小人,为你三师叔报仇!”
“是。”向千兰恭然应诺,从上面走下来。
她刚才只是被褚南浔的皮相所迷,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真杀了褚南浔,也不过在心里可惜一句。
“师妹,”刘瞻见她犹豫,开始言语试探,“你对这小子还怀有旧情吗?”
“没有,师兄!”
向千兰矢口否认,刘瞻对她从来都是名字相称的,如今叫起“师妹”,足见心中的醋意。
为了不让师兄疑心,她转向褚南浔,喝道:“受死吧!”
群雄见褚南浔有所好转,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此时褚南浔面前空无一人。
知道真相的褚南浔早已对向千兰没了感情,但他以为,就算向千兰之前是骗他的,良知总还在,他笃定向千兰不是真的要杀他。
与他持同样想法的,还有在座的武林人士,他们都听说向千兰说话刻薄,想她一个小姑娘,杀人还是不敢的。
等剑真的刺到了褚南浔的身上,大家才信了向千兰说的“受死吧”这句话。
向千兰这一剑刺得不留余地,群雄离得远,救之不及,褚南浔身受重伤,短短距离,无法做出回击,只能生受了这一剑。
这一剑直穿直过,待利剑拔.出,清白的衣衫瞬间变成红色。
向千兰见褚南浔没有立刻就死,起势又要补剑,说时迟那时快,禅师无痕与汤半清联袂而至,一招使出,向千兰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重重跌去,摔在向从阳脚边。
变化发生得太快,向从阳来不及反应,就见女儿倒在身前,左臂骨头突出,疼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你们……欺人太甚!”
向从阳怒不可遏,拔剑指向禅师无痕与汤半清两人,“今天就要你们为我的女儿陪葬。”
“向阁主请慢,”禅师无痕往前一步,“令爱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我们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希望她以后好自为之。”
说罢,又对天心道长说道:“道长,借你定心丹一用。”
合两人之力,对向千兰施以重击,向千兰除了手臂骨折,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天心道长虽然没有出手,对向氏父女也颇有微词,看在禅师无痕的面子上,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抛给向从阳。
“里面还有九颗,找个好大夫接骨,保你女儿伤好如初!”
向从阳接过瓷瓶,顾不上道谢,立即派人飞速下山,到济世堂去请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