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从阳没料到,不过五年时间,褚南浔竟练出了先前没有的厚脸皮。
“五年前,你轻薄我女儿,我把你关起来,是觉得你还年轻,想给你一点教训,哪知道你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褚南浔适时地看了向千兰一眼,她眼带震惊,估计也是第一次知道向从阳说话的内容。
向从阳几近咆哮,“说!我三师弟无故失踪,是不是被你杀了?”
褚南浔头一回见识到,人还能这么无耻,想起命丧崖顶的义叔,他的胸间填满怒气。
“你这狗贼,把我和望叔叔灌了毒药,关在平滩湖五年,想不到我褚南浔大难不死,侥幸逃了出来!苍天有眼,今天必当手刃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小人,以慰望叔叔在天之灵!”
望鹤轩侠名远播,在场的武林人士大多佩服他的为人,方才听了向从阳的质问,以为是猜测之语,他才而立之年,肯定不会这么早死。
如今又听到褚南浔的话,才知道望鹤轩真的死了,一时间群豪落泪,为英雄悲鸣。
向从阳冷眼旁观,想不到望鹤轩还有如此人缘,个个直呼可惜,自己做了阁主,反倒没落下什么好名声。
他心中冷笑:三师弟,你死了可别怨我,今日借用你的好名声,好叫你目中无人的侄儿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向从阳心里想着,说出口却是另外一套。
“你与我三师弟叔侄一场,想不到你丧心病狂,为了两本武林秘籍,竟将他残忍杀害!说,你是如何杀害我三师弟的,如果交待清楚,我还会看在众位武林豪杰的面上,留你一个全尸!若还要矢口否认,定让你尸骨无存!”
“哈哈哈,”褚南浔怒极反笑,“说我为了武林秘籍杀害望叔叔,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为了武林秘籍,把师弟逼到绝境呢?”
向从阳怒喝:“你还不承认,昨日在梅花池石林,你的武功大家都看到了,想你不过一个弃婴,连亲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练成这般绝学?难道不是偷了我三师弟的‘烈焰流身’?”
在场的武林人士第一次听说褚南浔的身世,不知道向从阳为何提起不相干的事?
褚南浔心怀坦荡,向从阳黔驴技穷,竟然用自己的生身父母做文章,难道他会为了几个见都没见过的人,无地自容吗?
“我褚南浔生来福薄,被父母丢弃,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被养父收养,养父待我如己出,教我做人,让我知道为人处世,自当‘心存善良’的道理,万不可做那‘道貌岸然、欺世盗名的奸邪小人’!”
他一番意有所指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来说的是谁。
“至于昨日的武功,你非要往‘烈焰流身’上面套,岂不是承认自己没有做百里阁阁主的资格!”
归硖武林都知道,想做百里阁的阁主,必须学会“烈焰流身”。
“你!”向从阳被戳中痛点,一时语塞。
他只想把褚南浔踩到泥泞里,再也爬不起来,倒忘了做阁主的前提是什么。
阁主之位,是老大跟老三不在,没有人选,流到他身上的,本就坐得名不正言不顺,被褚南浔一说,感觉周围多了许多鄙夷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无耻小儿,休要狡辩!你杀了三师弟,盗取本门无上功法,如今众位英雄在场,还不趁早交出来,是想让大家动粗吗?”
在场的武林人士,被向从阳请来的时候,大多不明就里,现在听说要助拳,一个二个都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汤半清江湖落拓、生性不羁,最不爱被人摁着头做事,对向从阳的话,属实有些反感。
再者,他也听说了前些日子,向千兰大婚之时,向从阳在喜堂外埋伏杀手的事。今天就算向从阳说得再好听,到他耳中都要大打折扣。
他站起身,极力把自己撇清,“向兄,汤某今日来只为闲坐,倒没有其他的打算。”
刚说出的话,热乎气还没散,就被人瞬间打脸,向从阳面上无光,在心里给汤半清记上一笔,尤其是,这人刚才没有称呼他为“阁主”呢!
他阴沉一瞬,旋即换上笑脸,“汤兄说笑了,我请诸位来只为做个见证,大家坐在原处就好,不必为了这等小人,脏了自己手脚。”
“如此最好。”
汤半清抱拳入座,他倒要看看,向从阳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向从阳不再管他,把脸转向褚南浔,质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烈焰流身的功法秘诀,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褚南浔闻言一笑,“向阁主,我奉劝你换个话题!”
“什么意思?”向从阳倾起半边屁股,等他的下文。
“因为,我若承认了‘烈焰流身’在我身上,向阁主的位子只怕不保!刚好,今天众位英雄都在,择日不如撞日,趁此机会,向阁主再办一个阁主交接仪式如何?”
褚南浔一番话夹枪带棒,前些日子被选为阁主继承人的刘瞻面上无光,始作俑者向从阳,脸色则黑沉如锅底。
“好啊,你敢耍我!”
向从阳怒极,一掌拍在太师椅上,扶手应声而裂。
“冥顽不灵!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自当奉陪!”褚南浔欣然应战,大有睥睨天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