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褚南浔惊得半天合不拢嘴,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拍手。
“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你捕鱼养活我。”
“一言为定啊,以后你跟着我,我来抓鱼,你来做饭。”
迟贞心里有些期许,他第一次跟男子说这种话,竟忘了害羞。
二人把鱼处理干净,用树枝串起来。
然后在洞里用石块垒了一个简易灶台,准备开始烤鱼。
迟贞自告奋勇地打下手,褚南浔也不客气,吩咐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像找东西、打扫这种事,都在迟贞的管理范围内。
迟贞也趁此机会,一边听褚南浔的讲解,一边悄悄熟悉洞内的布局。
很快,洞里就弥漫了烤鱼的香气。
褚南浔腿脚不利索,做饭手艺还是可以的。
以前跟着褚灵风四处游历的时候,都是他做饭。
不止是烤鱼,褚南浔还用新灶台炖了一锅鱼汤。
鱼汤里面放些干辣椒、花椒,再放上点儿干姜片,最后用盐调味。
那滋味,比他之前煮的白粥要香得多,正适合在平滩湖这种潮气很重的地方吃。
熬汤用的调味料,都是向从阳派人送来的。
那时候褚南浔还没有完全放弃,每次岛上一有太阳,他就拿出去晒,之后用树枝穿起来,挂在洞里。
本来是打发时间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此时,鱼也烤好了,他们一人一条,再配上一碗汤,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褚南浔心生感概,五年的囚禁也不觉得难熬了。
他放下心事,怀着满腔豪气,大快朵颐。
跟褚南浔一比,迟贞就显得斯文很多,举手投足间,像个大家闺秀。
视线稍移,她拿着树枝的手,与她优雅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是一双满布伤痕的手,没有多少空隙。
褚南浔昨天晚上就发现了,在迟贞给他看腿的时候,但他没好意思问。
经过一夜的相处,两个人又协作完成了一顿饭,褚南浔觉得能问出口了。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嗯?”
突如其来的问题,迟贞没想好怎么回答。
那些伤痕,有的是她看不见撞的,有的是她生下来就有的。
犹豫了片刻,迟贞尴尬一笑。
“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怕丢脸。我厨艺不好,常常切到自己手,你看,这都是不小心切到的。”
她说着伸出双手,手心手背地展示给褚南浔看。
伤口密密麻麻,和她白皙光洁的脸差别很大,不像同一个人的。
真的会是这样吗?褚南浔表示怀疑。
再不擅长厨艺的人,都不可能把手切成这样,这也太密集了。
很多伤口更像是裂纹,根本不像刀伤。
迟贞的武艺那么厉害,刚才露的那一手抓鱼绝活,很难让褚南浔相信她是一个手上功夫很差的人。
“好吧。”褚南浔最终表示妥协,把目光转向其他的地方。
“那你手心怎么回事?总不能也是切的吧?”
他一问,迟贞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手心还有伤。
她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了,干脆实话实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还会说我傻,这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把火炭握手心里烫的……”
那时候她的触觉还没有恢复,想感受一下“烫”是什么感觉?
伤口的确很像烫的,褚南浔也这么认为。
但是他打心眼儿里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傻的人。
每个人都有秘密,看来迟贞的秘密还不少,褚南浔想去揭开它。
* * * *
吃饱喝足,闲来无事,迟贞觉得有必要帮褚南浔看下腿。
两个人现在算比较熟了,没必要再扭扭捏捏,褚南浔大方地撩起裤腿。
他的双腿因长时间缺乏运动,再加上饮食不规律,变得干瘦如柴,能看到明显的骨节。
迟贞跟着蒙怀仁耳濡目染,医术也还不错 。
练武天分又高,所以认穴极准,行针手法十分娴熟。
总的来说都挺好的,唯一让褚南浔不懂的就是,迟贞每次扎之前,都会在他的腿上摸几下。
他忍不住心生疑惑:难道是个人习惯吗?爹给病人扎针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怪癖,还是说自己太英俊了?
褚南浔在脸上摸了一把,触手是满脸的胡子,他觉得有必要刮一下。
扎了半个时辰的针才收工,褚南浔浑身都在冒汗,活脱脱一个“臭”男人。
迟贞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脸上干干净净。
针灸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
也许美人天生不会流汗吧。褚南浔心想。
以前他跟着父亲褚灵风四处行医,父亲在给别人扎针过后,通常都是汗流浃背的。
迟贞竟然一点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