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像魔咒,让一片坦途,出生即巅峰的海凰,第一次怀疑人生。
他拿着瞳珠干着急,不懂为何是他们海凰族的东西,却要认主一个外人?
这种感受,就像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真的让人很不好受。
从那以后,他就盯上了瞳珠在外面认的‘野爸爸’,没事就喜欢打听鬼怪的事。
更烦人的是,他被硬控的那一天,看到尚小美和稚子利用海水的遮掩深入交流。
他原本对那件事非常无感,甚至可以说是反感的。
而且他已经发誓,永不动凡心,要永远守护海凰族的基业。
但是看过那次的事后,他就像破了戒的和尚,第一次看完片的小青年,纯净的思想就这样被玷污了。
他每次只要一闲下来,身心舒畅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出现尚小美线条优美,玲珑有致,莹润光洁的躯体。
那些稚子爱不释手的地方,予取予求的地方,他竟也开始向往……
每次心思一浮躁,海凰就会立刻打坐,摒除脑海中的杂念。
效果还是有的,只是有些事一旦懂了,就回不到最初了。
自从海凰、尚小美和鲛人族,合力剿灭了一尾天音的势力,岛国人的产业遭受到重创,不知不觉间,他们又将阵地转移到陆地上,开始在内陆几个城市兴风作浪。
萧轻尘眼见稚子分化了,为了给他和尚小美留足独处的时间,他主动选择提前回了娱城。
他给尚小美的说辞是:“我当初答应茶楼老板,要继续在茶楼做事。我不能言而无信,这么久都不回去。”
其实背地里对着稚子,他说的真心话是:“小稚,恭喜你分化成功,这段时间大人我就交给你了,我不会分你的恩宠,我只希望你以后能看在我们交情匪浅的份上,偶尔在大人面前提提我。”
他好像早就做好了,会失宠的准备。
稚子分化后,他不愿留在岛上,除了他说的原因,还有他怕自己看到大人对小稚那般情动、珍爱时,会忍不住嫉妒。
他不想跟稚子争宠,除了碍于跟稚子的情分,剩余的原因当然是他知道自己争不过。
所以他才会选择体面的离开。
离开尘封岛的那天,萧轻尘再三要求尚小美和稚子忙他们的,不用亲自送他。找个鲛人送他上岸就行,他可以自己回娱城。
但是当尚小美和稚子真的没来送他时,他却又无比的失落。
他离开尘封岛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尚小美的的一粒纽扣。
那颗扣子是他跟尚小美缠绵的时候,不小心从尚小美的长裙上拽下来的。
当时他无比慌张,害怕尚小美会生气,也气自己眼盲,才会有这样的失误。
尚小美却满不在乎的对他说:“一颗扣子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你喜欢拽,我以后衣服上的扣子,都让你拽,全部拽光都没事。”
萧轻尘不知道晴雯撕扇子的典故,也不知道尚小美这些话,其实很俗套。他只知道他很吃这一套,因为这么点小事,他就被尚小美死死的拿捏了。
从此扣子成了他心底隐秘的快乐,手里握着那一粒扣子,他就能想起尚小美对他的偏宠。
回到娱城后,一切照旧,他又回到茶楼当起了眼盲清冷的琴师。
只是他弹奏的曲目,变得莫名的哀感顽艳、凄婉动人。
琴声切切,每一声,都像是在诉说他卑微、怯弱的清肠。
这天,他还跟往常一样在茶楼演奏,茶楼里却突然冲出一波人。为首的人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倒在地,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
当茶楼老板和客人冲上来阻止的时候,那些恶徒却用受害者的语气,大声嚷嚷起来:“都是因为这些兔兽!将传染病带到娱城!其他人才会染病!”
“娱城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我们必须将这些瘟兔烧死!这样瘟病才不会传播!”他们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他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萧轻尘耳朵眼里漫出一股热流,他只是那是自己的血。
可他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消失了。
他跑不掉,无论何种命运降落在他的头上,他都只能默默承受。
不死,就继续迎接第二天的太阳。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知道第二天的太阳是否升起,因为在茶楼的时候,他就被人打晕了。
那些恶徒面对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萧轻尘,嫌恶的踢了他一脚,不愿沾染上他的血迹,眨眼间全跑光了。
客人也被瘟病两个字吓唬得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净。
整个茶楼就只剩下茶楼老板,他因为跟萧轻尘有几分交情,虽然也不愿碰到他,却帮他熬了药,用勺子把药喂给他喝了。
萧轻尘还算命大,等了几个时辰,脸上的血迹都干了,他竟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娱城的人,已经在满大街的驱赶兔兽了。
最近娱城有十几个人突发怪病死亡,因为那些人发病的症状跟兔兽当年很像,也是眼睛先发病,眼瞳全部变红,视力变得模糊,最后全身僵硬发紫,发病到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半日。
找不到病因,他们就把愤怒的情绪发泄在兔兽头上。
随意打骂他们,将他们驱赶出娱城。
兔兽本就体弱,在他们的打骂中,这半天死亡的兔兽比那些发病而死的人,足足多了两倍不止。都这样了,他们也不愿停手。
而是将所有兔兽,都赶到郊外的一处马场里,要将他们全部烧死在马场。
萧轻尘也在其中。
兔兽自从离开玉兔城后,他们为了生计,不得不分散在四处,各谋出路。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跟这么多族人呆在一起。
临死之前,他们各自说起的,都是他们最恨的人。
萧轻尘夹在绝望的兔兽中间,默默的听他们诉说命运的不公,咒骂辜负、欺辱他们的坏人。
而这其中,他们恨的最多的人,竟是他们的伴侣。
“我自从跟了她,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尽心尽力的帮她操持家业。她一听瘟病肆虐,离开将我赶出了家门!”
“我比你还惨,我前几天刚生完孩子,当初选他当正夫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会爱我一辈子。现在连孩子都不要了,狠心的将我们母子俩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