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闻讯赶来的时梨,心胆俱裂的扑到时渊身旁。他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所谓的坚强,不过是刻意将伤疤、痛苦遗忘。
当时渊无声无息的躺在雪地中时,仿佛间,好像所有亲人离世的画面,都在眼前重复上演。
他不要!不要小叔死,不要父母死,不要同族死,他想他们活着,好好活着。
他不想看到这一幕,永远都不想看到。
“小叔……”时梨浑身都在发抖,跪在雪地里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他太恐惧了,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小叔为何不动?为何不起来?为何不睁眼?
他为何不说话?
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快,让一下,军医来了!”有人将时梨推开,时梨仓皇倒地,迷茫的看着大家围着时渊忙碌,他们简单的给时渊的伤口止了血,接着将他抬回了营地。
穿着斗篷,戴着口罩的尚小美此刻还算冷静。她将时梨从地上扶起来,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到营地。
从大家只言片语的转述中,她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时渊不同意她当饵,转头就自己去当饵吸引力忍现身,将力忍一网打尽。
任务成功了,他却受了重伤。
现在,他们接连破解了密忍和力忍的攻击,营地暂时安全了。
而一连击杀了四个力忍的九牧,本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功臣,但是他回营地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对他欢呼,所有狼兽都在担心时渊的安危。
九牧也不在乎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刚才弹无虚发,接连打死四个力忍,完成任务的第一时间,他最想做的事,就是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师父,他想象着师父对他露出赞赏的目光,心里就开心的冒泡泡。
九牧扛着枪,眼巴巴的在人群中寻找尚小美的身影,当他发现尚小美的身影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冲了过去。
“师父!我发现了四个力忍!我把他们全杀了!”九牧还没跑到尚小美面前,就扯着嗓子冲尚小美喊道。
尚小美此时正在担心时渊,没有心思管他的事,只对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九牧没有得到想要的重视,心里委屈,又不甘心的扯着尚小美的衣袖重复道:“师父,我刚才杀了四个上忍!”
他成功将尚小美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尚小美刚要说话,时梨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无助的抓着尚小美的手臂喊:“夫人,夫人,你快去看看小叔,小叔他快不行了!”
尚小美心里一紧,立刻跟着时梨走了,把九牧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九牧失落的看着尚小美离开的背影,所有人都在围着时渊转,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连杀四个上忍的他,原本应该是所有人的英雄,可他们心目中真正的英雄只有时渊!
凭什么!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凭什么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
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凭什么!凭什么!
九牧呼吸急促,神色逐渐癫狂,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反派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过于激动,暂时帮宿主屏蔽心声。”
这个反派系统是那天他在雪地里差点死掉时,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也是从那天起,每次只要他心情激动,怨气横生的时候,反派系统就会跳出来帮他屏蔽心声,不让尚小美听到他最阴暗的心声。只会给尚小美推送他最纯良的心声。
这个反派系统,暂时除了帮九牧屏蔽心声,再没有别的作用。
跟尚小美的系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九牧还挺喜欢这个系统的,这样他就不用再费尽心机伪装自己了,心底滋生的仇恨和怨气,也能像往常那样肆无忌惮的宣泄出来。
尚小美跟时梨进入时渊的营帐时,给时渊治疗的军医,立刻跪倒在尚小美的脚下。
“鬼怪大人,大将军他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心脉已经快停了。”军医束手无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尚小美身上。
“夫人,你救救小叔。”时梨也求尚小美道。
他们已然把尚小美当成神明了,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并不是万能的。
“高烧不退?”尚小美狐疑的念叨着这句话,走进查看了一眼时渊的伤口,伤口发黑,那些石头上竟淬了毒。
这些狠毒的岛国人,手段一次比一次毒辣。难怪时渊不肯让尚小美去当饵,他是担心尚小美会受伤。
“要先清创、解毒,”尚小美当机立断,让军医给时渊清创。
她则用五点血条,买了能解各种毒的乙酰胺、纳洛酮等解毒药。
“大将军身上这么多伤,清创他会受不了的。”军医当然知道要清创,可是清创就等于刮骨剔肉,没有几个人能忍受那种疼。
大将军也是人,他身上这么多伤,清创如果能把人救活还好,如果救不活,就等于让大将军在临死前,承受了长达几个时辰的酷刑。
军医刚才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光是军医,就连时梨和其他将士,也不愿看时渊忍受清创的痛苦。
尚小美略一沉思,又用五点血条换了一些麻醉剂,这些麻醉剂都是适用于微创手术的,最常见的就是拔牙和缝针时使用。
尚小美把麻醉剂和注射器往军医面前一递:“把麻醉剂多次少量的注射在他的患处,他就感觉不到疼了。”
军医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尚小美,迟迟没有从尚小美手上接过麻醉剂。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药物?不疼?只要人活着受了伤就会疼。
不光军医不信,其他将士也都满脸存疑。
尚小美懒得跟他们废话,她敲碎一罐麻醉剂,把麻醉剂吸到注射器里。
直接将注射器扎到军医的手背上,军医轻呼一声,并没有反对。
尚小美轻轻一推针管,给军医的手背注射了少量麻药。等麻药发挥作用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掐了掐军医的手背,问他:“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