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梨从上岛后,就一直埋首在田间地头,她甚至怀疑起影珠是不是跟时梨有关,毕竟他每天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都干了啥。
这么一想,尚小美便忍不住往时梨的方向走去。
正在地里除草的时梨,手里挥舞着锄头,上半身打着赤膊,一条宽松的灯笼裤,裤带紧缚着他劲瘦结实的腰身,长腿修长有力,臀部挺翘。月光银的狼尾短发在后脑勺上扎了一个小揪揪。发丝有些长了,半遮着他馨寒色的眼睛。
尚小美听过很多农民伯伯的故事,也在书上看到过很多农民伯伯的插图。
但是她从未见过像时梨这样年轻、酷帅的农民伯伯。
眼前的画面非常不和谐,尚小美就像看到了一个国际超模在锄地。但是又因为时梨锄地时太过用心、专注,看着又好像很正常。
让这么帅的男人挖地,还真有点暴殄天物。
尚小美抱着这样的想法,朝时梨走了过去。
她刚走进地里,时梨就察觉到了有人,他转头看向尚小美,非常不满的说:“你踩到我的菜园了。”
“哦,不好意思。”穿着常服,脸上什么伪装都没有的尚小美,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无情的怒怼。
她快速后退,站到田埂上。当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时梨又跟刚才一样,头也不抬的专心锄着地,并没有跟她聊下去的意思。
尚小美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忽略,进退两难的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心一横,顺着田埂走到时梨面前,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问他。
“影人的事你清楚吗?这些影人已经在岛上泛滥了,我们必须查清他们的来历。”
谁知,尚小美还没问出她想知道的答案,时梨就反问了一个让她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
“你是大姐的那个手下对不对,你叫什么名字?”
“我……对……我叫美小尚,”尚小美笑得特别无奈,这人怎会如此痴迷种田?痴迷到对岛上的事一无所知。
她何时有的手下?她怎么不知道?
“其实影人的事我早就知道情况了,只是这两天忙,一直没空告诉大姐。”时梨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撑着锄头,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双眼蓦地睁大了:“怎么说?”
“我沤肥的时候,会在海边收集鸟禽的粪便。我最近几天发现,那些粪便里有一些奇怪的珠子。原本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前一天的一个晚上,我看到珠子突然在夜晚里燃烧了,火焰升起的时候,有一个影人出现了……”
“然后呢?”
“我当时吓了一跳,那个影人手上还拿着一把刀。我没有多想,拿起粪桶就把里面的粪朝那个影人泼了过去。”
“噗——”尚小美噗嗤一口笑出了声。
时梨又道:“没想到还挺管用,这么一泼,火焰被我扑灭了,影人也没了。”
尚小美点头:“影人在火光中出现,火光一灭他们就会跟着消失。”
“我在想,那些珠子,八成是海边那些鸟禽带来的。”时梨并不是没有脑子,他的分析能力还挺强。他只是把所有精力和时间都用来种地了而已。
“你说得对,应该就是这样的。”尚小美豁然开朗道。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影珠是怎么来到尘封岛的。
虽然刚才她也想到过蒲生也许是利用飞禽把影珠带上尘封岛的。但是她想到的,是携带,不是吃进肚子里,再以排除体外这样的方式带来的。
没想到困扰她好几天的问题,竟以这么简单的方式得到了解答。尚小美掩饰不住开心的对时梨说:“你真是我的福星。”
老实的时梨,呐呐的说:“我也是恰巧知道的。你把这件事告诉大姐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替我问问大姐,秋收后,我可以回去看看我的弟弟妹妹们吗?”
尚小美反问他:“你怎么不自己问她?”
“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过她了,这段时间不都是你在处理岛上的事吗?”时梨挠了挠头,憨厚的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很想问他,是不是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但是她又立马想到,她一开始接触时梨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鬼怪的装扮,全套的鬼怪套装因为蒙住了她的整张脸,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她的声音。
时梨认不出她也情有可原。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问。”尚小美将错就错,答应了时梨的请求。
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时梨突然追了出来,他手上捧着好几根带着泥土的红薯:“这些红薯都是我刚摘的,送给你。”
“呃……”尚小美不知所措的摊开了手,时梨毫不犹豫的把带着泥土的红薯放到了尚小美手上。
尚小美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几根红薯往回走,一边担心泥会蹭到衣服上,一边又在想,红薯该怎么烤?
她正想的出神,突然脚下一软,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
尚小美低头一看,一只‘吱哇乱叫’的硕大老鼠,正被她踩在脚下。
“啊!!!”尚小美吓得浑身一抖,一阵恶寒从脚底板蔓延至全身。
她把手上的红薯一扔,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叫着,一边双腿发软的往前跑。
刚跑出两步,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尚小美想也没想,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那个人身上。心惊胆战的搂住那个人的脖子,双腿缠在他的腰上,挂在他身上不愿下来。
因为惊吓过度,到了现在,她仍在发抖。
鬼卿一听到她的尖叫就冲了过来,到尚小美跳到他身上,他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鬼卿生疏的搂住尚小美膝弯,单手稳稳的把人抱住了。问话时的语气却十分生硬,虽然他尽量放柔了语气,听着却依旧十分冷酷。
就像一个刚强的汉子,被形式逼迫去哄孩子一样违和。
“老鼠!有老鼠!”尚小美一提到老鼠就浑身发抖,浑身冷汗直冒。
刚才踩着老鼠的感觉,对她来说,跟踩到蛇的感觉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