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物资的逐渐丰富,流火城又繁华起来,甚至更甚于往昔,街上到处是追逐笑闹的孩童。
但唐庸知道他的使命远远没有结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反王相互倾轧,朝廷捉襟见肘,仍是战火纷飞,饿殍遍野。
半个时辰后,军士将唐庸领到了流火城大牢。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流火城所有罪犯都被派去服苦役,大牢里空荡荡的,甚至还颇为整洁。
唐庸在最里面那间牢房见到了铁弗。
他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看不清面貌,也辨不出年纪,正盘膝坐在地上,仿佛在冥想。
听到响动,铁弗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像一只永无服输的雄鹰。
他冷声道:“你是谁?显圣公可回来了?”
唐庸微笑道:“他回来了。”
铁弗浑身一颤,死死地盯着唐庸的脸,缓缓起身,向牢门靠近。
他道:“你就是他。”
唐庸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十年前就交过手,没想到今日才见面。”
铁弗只是死死盯着唐庸的脸,他的目光像刀子,描摹着唐庸的形状。
唐庸道:“你既然要找我,总归有话跟我说吧?”
铁弗咬牙切齿道:“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兄弟到底败在什么人手里!”
唐庸点了点头,道:“现在你见到了。”
“你很年轻。”
“你也不老。”
“你击败我兄长的时候,只有……”
“十七岁。”
“现在……”
唐庸笑道:“我现在当然是二十七岁,这本是小孩都会的道理。”
铁弗惨然道:“想不到我铁弗会在你二十七岁的时候,再次败在你手上,我们兄弟三人……居然,都死在你手上!”
唐庸摇了摇头道:“你说得不对!”
铁弗愣道:“我哪里说得不对?”
唐庸道:“你至少有两件事说得不对。”
铁弗道:“我总共才说了两件事。”
唐庸道:“那……你两件事都说错了。”
他皱了皱眉道:“你真的是铁弗吗?我听人说,铁弗的雄才伟略尤在其兄之上?”
铁弗:“……”
他叹了口气,仰起头道:“我哪里说错了,还请显圣公赐教!”
唐庸道:“第一,我二十七岁才击败你,只因你在我二十七岁时才来。如果你在我十八岁那年南犯,那么我十八岁时便击败你了,这事……倒怨不得我!”
铁弗:“……”
唐庸又道:“第二,你们兄弟三人并非全都死在我手上,只因我不仅不杀你,还要放你回漠北,你……高兴吗?”
铁弗:“……”
铁弗盯着唐庸道:“你要放了我?”
唐庸道:“当然,我心肠向来很软。”
铁弗道:“可你与我有血海深仇,只要我回到漠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