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门口的两人又齐齐退了出去,并且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嘉回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慌不择已的开始找衣服,一边穿戴,一边朝宴绥那头瞅去。
他似乎很是淡定,抿了抿唇,披上衣服就去开门了。
何秀秀和蓝绪犹犹豫豫,在门口踌躇了半天,这才头挨着头伸了两个脑袋进门,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打扰了,我们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你们误会了。”宴绥平静地说完,默默走至火堆旁,要再往里加点木柴。
何秀秀两步并做三步,龟缩一样往屋内移去。
蓝绪则在外头安排一同寻找的农户有序撤离,最后,还牵了条狗进来。
但在刚踏进门的一瞬间,看到嘉回和宴绥各自在整理着衣裳,眼神倏地开始飘忽,心道:这画面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
假意轻咳两声,蓝绪自顾找了个空位坐下,何秀秀也搬了张椅子挨在他旁边。
嘉回和宴绥收拾好后顺势落座,一张桌子四个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蓝绪率先打破尴尬:“那个……庄子里的嬷嬷发现你们一直都没回房,便火急火燎跑来郡守府求助,我得了消息立即赶了过来——”他顿了顿,瞥一眼身边的某人,却被她抢答道:“凑巧偶遇,担心你们有危险,所以也跟着过来了。”
蓝绪嘴角一抽,被她的话雷到外焦里嫩,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愈发强劲了。
明明是自己遛着狗在郡守府门口堵他,还美名其曰偶遇,若真是偶遇,那狗绳子为何会在他手里攥着。
嘉回没有怀疑,和她之前设想的一样,只是没料到蓝绪本人也会来得这样快,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离了一瞬,刚想开口问,却被一声狗叫吓得突然噤了声。
何秀秀哎哟一声,忙把狗子抱到怀里,尴尬一笑:“有它在,好办事,旺财鼻子灵,会寻着味找人,我们都是跟在它后面才找着你俩的。”
说刚说完,旺财又汪汪叫了两声,似乎对她的夸奖很是满意。
何秀秀忙捂住它的狗嘴,对剩下的三人道:“这不还没找媳妇呢,看到美人总是有些眼馋,我回去再教训啊。”
“……”这丫头还能再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点吗?蓝绪想让狗把她的嘴捂上。
何秀秀也后知后觉到话里好像有些不对,抱着狗子躲到火堆旁,讪讪道:“你们聊,我给你们加把火。”
蓝绪总算松了口气,忽略到刚才的画面,只道:“诸华还在后边,与一干仆役铲雪清路,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可以顺利出去。”
“若你们还想继续在庄子里待着,我就多派几个人留下来,届时由诸华全权负责,他对这儿一带熟,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他就是。”他想了想又补充说。
“不用了。”嘉回急忙打断道:“宴郎君有些不太舒服,还是先下山好好找个大夫,再拖下去恐怕身子都得熬坏。”
“为何不早说,我这就去叫人。”一刻都不耽误,蓝绪慌张之间奔了出去。
宴绥捂着发烫的额头,终是撑不住地趴在桌上,嘉回又重复起之前的动作,冰了手帕给他湿敷。
何秀秀默默打量这个场景,怀里的狗子跟她一样,眼睛睁得老大。
她悄悄闪身到嘉回的身后,挤眉弄眼地问道:“你是怎么把他弄得……烧成这样的?”
嘉回:“……”不知道,我没有,别乱说。
宴绥:“……”他是头昏,人又没昏,至于说得这么大声吗?
两刻钟后,蓝绪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把宴绥一抬,利落地出了门。
他则扶着嘉回,随着前头的人群离去,落下何秀秀一人一狗在后面要命地狂追。
──
回去后,谁也没有再提山中木屋的那些事,蓝绪不想不问也不理,嘉回和宴绥则在屋里歇着安静养病。
只剩下何秀秀时不时会跑过来观摩观摩,然后明里暗里要打听一下那晚的风月往事,不过都被嘉回搪塞了过去。
时间一长,她也就自知无趣,没再继续追问了。
宴绥身子好得快,退烧后跟蓝绪告了个假,便守候在嘉回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嘉回扭到了脚,即使没伤着骨头,也需得好好将养,于是接下来半月的时间,她都得老实待在屋里。
为了解闷,她让人搬了好些话本子放在床头,一本接着一本地看,看累了便让宴绥亲自朗读给她听。
宴绥的声音温润且细腻,不同于年长者的低沉磁性,更显得干净与澄澈,娓娓道来,抑扬顿挫,每个字都像是一根羽毛,轻轻佛过嘉回的耳垂,令她仿佛置身于云层,浑身都酥麻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