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顾浔渊的院子,宋惜月去了宁寿堂。
宁寿堂这边依旧是封锁状态,每日除了宋惜月的人之外,无人能进出。
此前困着顾老夫人,是嫌她烦。
如今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宋惜月又是个孝顺的孙媳妇,总不该瞒着她老人家。
顾老夫人见她过来,冷哼了一声:“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老婆子我出去?”
宋惜月乖顺地行了礼,缓声道:“待杀害如儿的凶手找到了,老夫人这边自然也就解禁了。”
听了这话,顾老夫人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宋惜月看向立在一旁的丫鬟:“老夫人今日的药用了吗?”
没等丫鬟答话,顾老夫人便一拍桌子:“管天管地管到我的头上,宋惜月,你们宋家的家教便是如此不敬长辈吗?”
宋惜月一点也不恼,依旧是那副乖顺恭敬的模样:“老夫人息怒,封锁宁寿堂查凶手的命令是大殿下亲自下的,我也没有办法。”
“你……”顾老夫人看着她就生气:“罢了罢了,你往后别来我面前晃荡,叫娇儿来陪我!”
顾老夫人被困宁寿堂,宋惜月每天都要来她面前晃一遍,着实是有些烦!
她得把娇儿叫过来,商量出一个替死鬼为她领了杀人罪,叫宁寿堂解禁,否则真的要被烦死了!
宋惜月垂着眼眸:“白姨娘来不了。”
“宋惜月!你敢苛待娇儿试试!”顾老夫人气得又拍桌子。
宋惜月不疾不徐:“不是我苛待白姨娘,而是夫君与白姨娘荒唐无度,导致白姨娘见了红险些落胎,如今还在养着身子。”
听了这话,顾老夫人抿紧嘴唇,好半天没说话。
见她如此,宋惜月又道:“那日事发,夫君匆忙跑出去寻大夫,慌乱之中言语无状,将此事宣扬了出去,丢了顾家的脸,惹顾家嫡支厌恶。”
顾老夫人闻言看了过来,眼睛不自觉睁大了几分。
宋惜月继续道:“夫君为让顾家嫡支息怒,主动认罪领罚,挨了家法。”
顾老夫人的脸色白了几分,但神色却松了口气。
“公爹与顾三也不知怎么了,饮多了酒后去寻中书府的麻烦,将一桶潲水浇到顾中书与顾大公子身上,导致顾中书如今还卧病不起。”
听到这里,顾老夫人的脸上血色尽褪,整个人都有些晃悠,眼神发虚:“怎会?怎会如此?我绝对不信!”
宋惜月见状,勾了勾嘴角,补上最后一刀:“昨日满朝文武为顾中书叫冤,弹劾夫君,陛下为平众怒,削了夫君的官职品阶。”
“如今夫君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城门校尉,待半月后伤势好转,便要去城门口当值了。”
随着她的话,顾老夫人的脊背一点点弯了下去。
她的手在抖,无法相信宋惜月口中的一字一句。
但她同时又很清楚,宋惜月怯懦胆小,柔弱恭顺,绝对不敢在这种事上面开玩笑说假话!
“怎会如此!”顾老夫人颤抖着嘴唇,吐出了这四个字。
宋惜月也是叹了口气:“是啊,白姨娘入府前一切都好,怎么她才入府,老夫人就病倒,府上事便一件接着一件,越来越失控呢?”
听到她说白娇娇,顾老夫人顿时不悦地看她:“爷们儿的事你怪她做什么?难道一切是她搞的不成?”
被呵斥了一句,宋惜月故露脆弱无辜之色,低着头道:“老夫人息怒,只是如今公爹还被中书府扣着,我实在忧心,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胡乱说话。”
闻言,顾老夫人眼瞳缩了缩:“定竹还在中书府?怎会?他人可还好?”
宋惜月:“前日便被扣下了,我当晚便登门致歉,但中书府没让我见着人,不知道如今还好不好。”
听了这话,顾老夫人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母子连心,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心口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宋惜月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