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战场的人,身上自带一股杀伐之气。
即便是顾浔渊,此时此刻,他整个人也显得尤为凌厉,杀意十足。
若是寻常人,只怕是要被吓住了。
但宋玉明却是不慌不忙,拱手作揖后道:“姑爷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顾浔渊气结,怒道:“明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只是一个下人,竟敢如此待我,若让我岳父岳母知道了,你非死不可!”
听了这话,宋玉明不慌不忙,又是一拱手:“姑爷言之有理,但在我死之前,您还是要作诗的。”
“……”顾浔渊彻底没话说了。
他如同一只愤怒的狗一般,抬手就要将临时摆出来的桌案掀翻。
奈何他错估了桌案的重量。
一个猛发力后,不仅没有把桌案掀翻,反而险些将自己的胳膊给扭了。
“姑爷是不想作诗,还是不会作诗?”宋玉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顾浔渊怒视着他:“当然是不想!本将军这双手是上阵杀敌的手,哪里是拿着笔杆子耍这些酸溜溜的文字的?”
听了这话,宋玉明道:“既然姑爷是不想作诗而不是不会做,那就请姑爷看在宋家并未亏待你,还分了一半兵权给你的份儿上,赋诗一首。”
“大将军说了,将军今日的诗作,我们宋家要供奉在堂上的。”
顾浔渊本是想发大火的。
但听了宋玉明的话,硬生生将这股火憋了回去。
“大将军是这么说的吗?”
如果是宋父的意思,他也不是不可以想办法写一下。
“是,大将军很赏识姑爷,希望姑爷也能给大将军一个赏识的机会。”
这话,宋玉明说得很小声。
却很好地取悦了顾浔渊。
在他看来,宋父这是在示弱求和,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知道宋家不比当年,希望顾浔渊能看在宋家为他出了不少力的份上,今天给个面子。
想到这里,顾浔渊冷笑一声,大声道:“既然是宋大将军想要供奉本将军的诗作,那本将军也不是不能勉强赋诗一首!”
说完,他略一思忖,便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一首诗。
宋玉明仔细看了看。
诗作只能算得上是韵脚平整,虽然没有多少出彩之处,但也能看得出来,并不是顾浔渊的水平能写出来的东西。
“就这首吧!”顾浔渊一挥而就。
写完后,将毛笔直接扔进了宋玉明的怀里:“过了吗?”
宋玉明点点头,好似并不生气。
顾浔渊这才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般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宋玉明收拾。
这并不是他的诗作。
这是他那惊才绝艳,却被宋家人冤死在狱中的大哥,人生中写的第一首诗。
宋家既然要供奉,那就供奉他大哥的诗作,就当是宋家在向大哥赎罪了!
想到这里,顾浔渊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爽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