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迎娣搂住陈桂花脖子,侧脸贴上她的脸,“外婆,你身体好着呢,天天干的饭不比三哥少。”
“外婆怕你在外边吃不惯。”陈桂花捏捏王迎娣小脸,都没多少肉了。
王迎娣举起手发誓,“师傅会盯着我呢,保证好好吃饭。”
陈桂花叹口气,把目光投向姜立国,企图让他让外孙女回心转意。
姜立国端详一遍王迎娣,“你想去就去,这是你自己要走的路。”
王迎娣登时眉开眼笑,“谢谢外公~”
“死老头。”陈桂花骂骂咧咧翻白眼。
老大回来的时候,王迎娣把出行的事跟他说一遍。
老大叮嘱好几遍照顾好自己的注意事项,似乎还是不放心。
“要不你再等大哥两天?大哥这边的事忙完了跟你一块去拜访唐老。”
“不用。”王迎娣摇摇头,伸手轻抚老大眼下的黑眼圈。
“大哥你要是有休息时间就跟旭哥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老大揉一下眼睛点头,“大哥知道的。”
早上老大起的早早的,拎着王迎娣收拾好的东西,把她亲手交到荀致远手里。
王迎娣临行前望着老大生出不舍的情绪。转身之时,突然间回头跑去紧紧拥抱老大。
“大哥……”
老大抚摸她的后背,“要不就等大哥两天。”
王迎娣咬牙拒绝,猛地收紧手臂拥抱最后一下,闭上眼转身跑向荀致远。
火车哐当行驶的声音就是一场悠扬的告别。
再次见到唐老,唐老热情欢迎王迎娣上门做客,给她安排最好的厢房先休息休息。
余下荀致远跟唐老在书房商讨之余。荀致远撑在扶手上支起半边身子,哼一声嘚瑟出声,
“老者就说你老唐就惦记老者的徒弟,比老者还上心。”
唐老才不理会他的酸言酸语,透过老花镜眯起眼睛看画。
“这叫惜才。”
“可别惜到自己门下去。”荀致远提起一幅画,“看看,画的多好,多有灵气。”
主打的就是要酸死唐老。
唐老放下话,正儿八经的问他,“老荀,你觉得小丫头去国外会不会让那群洋鬼子开眼啊?”
“那肯定会!”荀致远给不出第二个回答。
唐老接着追问,“那送小丫头去国外开开他们的狗眼?”
荀致远打量着唐老的神情,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不禁坐直身体,认真盯着唐老脸上每一寸表情。
“老唐,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唐老捋了捋胡子,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悠,“老朽会跟你玩心眼?”
两老头眼神一对上,脑袋逐渐靠拢。
“给老者说说。”
“原本一年来不了两封信的不孝子,现在一个月就是三四封信。他一心想把丫头招到他们学校去,整出来不少花头……”
唐诃德在学院里能帮王迎娣申请到的福利待遇,以及他个人能够提供的帮助,每一项都跟肥肉一样充满诱惑。
“这事老朽也就是先跟你通通气,要是真有不孝子承诺的那么好,丫头未必不能考虑去上一去。”
唐老到底是有几分为后辈着想的心思,毕竟这丫头他看得上,家里不孝子也惦记。
“知道了。”荀致远心下有了计较。但这事他替徒弟做不了主。
“比起之后的事,咱们还是先定下眼前的事吧。有名了什么都好说,没名只能当个穷画画的。”
这话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肺管子都戳着了,他们两年轻时候可不就是穷画画的吗?
王迎娣在唐老这里比在申城还要忙碌。因为她即将再开一次画展,以荀致远带来的那几幅画为主题。
布置画展的事交给他们去办,王迎娣拥有自由的时间去她想去的地方采风。
这次是小型画展,主要是提前预热,以判断接下来的画展人气。
艺术想要知名,那么商业就难以避免。
可以避免的是,艺术是个人的艺术,而商业则是个人之外的人操持。
王迎娣深觉自己的幸运。
她还是想像第一次开画展那样,邀请家里所有人来看她的画,还有她的好朋友们。
可最后她给爸爸妈妈写的信都是说自己过的很好,希望他们过的一样好。
写好信的时候,王迎娣想在羊城的爸爸到底过的怎么样?在首都的妈妈遇到的伯乐赏识她到什么程度?二哥又过的如何呢?
她不知道,只能说自己很好。
姜娟的心思现在已全然放在事业上。
前段时间她们工作室用出色的销量征服金灿,金灿随之为她们投下一笔可观的钱。
这笔钱让她们猛地拉进一大截进程,足以让她们成立真正的公司。
事业的忙碌足以让姜娟暂时忘却为老二伤心的心痛感觉。
她终归是见到老二了,也遭到老二决绝的拒绝。
“娘,只要在首都打拼不出成绩,我绝对不会回家的!”
老二的坚决一并拒绝掉姜娟的关心。
姜娟看得出来他匆匆离去跟她划清界限的态度。
其实他离她很近,但他就是不靠近她,甚至远离她。
姜娟心下难以释怀,却也克制住自己去找儿子的冲动,要是再让他躲,还不知道要躲到哪里去。
就这样就很好了。
你知道我在这,我也知道你在哪。
“娟儿,娟儿。”
彭盼推一把姜娟,把姜娟叫回神。
姜娟眼睛聚焦在她脸上,忙问,“什么事?”
“有个丫头找你。”彭盼向门口努了努嘴。
姜娟簇起眉头,想不到会有哪个丫头来找她?
走到门口一看。一身凌乱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头发打毛成鸡窝,整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娚娚?你怎么来这了?”
张娚沉着一张脸,呸声吐出嘴里的头发。
“娟姨,我来找你是想问贺老二在哪。”
姜娟愣在原地,上下打量她一遍,不可置信的问。
“你这么风尘仆仆的来首都,就是为了找我家老二?”
张娚点头嗯一声。
姜娟掏出手绢给她蒙灰的脸细细擦过。
“哎哟喂,我的傻丫头啊,你是为个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