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登基之后,第一道旨意是封后,第二道旨意便是立太子。
皇后只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三年,便因病薨逝,皇帝百般追思,对皇后剩下的这个唯一的儿子也就更加宠爱。
太子居住的东宫无比奢华,一应吃穿用度和皇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甚至将所有的儿子都视作太子的磨刀石,提拔、重用、恩宠、打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如今洛城赈灾银两贪墨一案闹得如火如荼,这个时候,楚寒霄公然爆出事情和太子有关系,几乎等同于直接触动老皇帝的逆鳞。
他如何能不震怒?
“那可是太子啊。”
夜色中,楚寒霄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上奏的后果,知道触怒皇帝的后果,可这桩案子事实就是如此,他既然查到了,就不可能因为害怕责罚而隐瞒真相。
太子也不是没有派遣官员对他施压,甚至许以重利,他并没有搭理。
要隐瞒下这桩案子无比容易,他甚至可以从中获利,可那些水深火热的灾民呢?
总要有人,为他们说上一两句公道话吧?
慕云澜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突然有些后悔开口询问了。
知道了这些,她心里像是扎了根刺儿,越发的睡不着了。
楚寒霄维持着一个动作,时间久了,手臂难免有些酸麻。
他略微动了动,却突然碰到了慕云澜如墨的发丝。
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尖,沁人心脾。
楚寒霄指尖轻轻勾住那一缕青丝,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慕云澜再次翻身,头发传来一阵牵扯感。
“压我头发了!”
身旁的男人没有出声,耳边只有悠长而沉静的呼吸。
慕云澜愣了愣,慢慢的将发丝抽出来,凑近了些去看楚寒霄,发现他已经睡熟。
她枕着手臂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不断落下的雨声。
她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压抑。
这场风波正如外面的雨夜,怕是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