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好奇的去后院看,原来池先生在那儿弹奏,沈清思听她的琴音悲凉缓顿,还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不由得联想到池先生是在为出事的温先生感伤。
池先生看见她们过来,也没有多惊讶,只是自顾自地跟她们说起话来。
“温妍和我是自小起长大的,我们俩被卖到一个乐坊,一起学艺,她跳舞,我弹琴。”
池先生说到此时鼻子一酸,手指头发颤,已经弹不下去。
两人十六七岁的时候,是行里首屈一指的舞姬和琴师,炙手可热,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和名人公子给她们捧场。只是她们两人到底是命差了些,在最好的年纪犹犹豫豫没有决断,一晃就二十好几了,新人的名气已经盖过她们,于是两人就先后来到了仙乐坊,安心教导学生,却没想到温妍突遭变故,不得善终。
陈盈几个听完后,相视叹息了几声,觉得这位温先生也太可怜了。
不过她们三个也只能替人叹惋一阵,这事已经上报刑部,眼下只能等官府把这溺水一事查清。
因为衙门要查案,官差还要多次进出仙乐坊,一些平日常去那儿的小姐都不愿再去,姜氏也让沈清思这几日少去那儿。
但即便不好去仙乐坊,三人还是得想办法聚一聚,于是陈盈约了另外两人去她家做客,顺便在屋里密谈。
沈清思和苏小枫都想从陈盈这儿听消息。
陈盈:“我哥因为上次绑匪的事,不愿和我多说这些事了,我缠了他半天他都不开口呢。”
沈清思拿茶盖撇了半天茶末,灵机一动,“小枫,不如你去问陈焘。”
苏小枫指了指自己,“我,让我去?”
陈盈:“对啊,他虽然不跟我说,但是换你去就不同了,他肯定脸皮薄不好意思回绝。”
苏小枫:“有道理,我这就去找他。”
苏小枫一出马,不仅问到了案情,陈焘直接跟着过来了。
陈焘到了妹妹的闺房,跟三个少女共坐一桌,左手边坐着的还是苏小枫,他半垂着头,莫名有些局促。
在陈盈不耐烦的催促下,陈焘说起来他从陈大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这位温妍先生一没亲二没故,在仙乐坊这几年,和其他人的关系大都泛泛,除了一位池先生对她从前的经历熟悉以外,别的没有什么交好的。不过那池先生早些年和温先生分道扬镳了两年,两人没有从前那么亲密,所以温先生的一些私事池先生也是不知道的。
后来衙役去温先生的住处,打听到她有个认识了近半年的年轻男子,姓丁,还是个举人,听说颇有才情,只是未能入仕途,又兼之家境贫寒,所以常常在字画行出售字画,这一两月倒是有了点名气,有一些人家指明要买他的画。
衙役找到这位丁举人,丁举人听说温先生死了吓得连忙过去,见到尸体前就伤心大哭。
仵作推断人大约是子时至丑时间落水死的,衙役问那丁举人当天晚上在干嘛,他说他昨夜一直在家画画,画到后半夜才休息。
陈盈:“等等,他说是画画那官差就信了?玄女湖离街市可不近,温先生大晚上怎么会一个人去那儿,肯定是有人约她去。”
苏小枫连连点头。
陈焘:“官差去问过了,那天下午一大户人家想让丁举人画几幅画,丁举人说他回家后就打腹稿准备,吃了晚饭然后就开始画,房东家的小侄子想学画,于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后来约么到了寅时两人才歇下。”
陈盈:“那照这么说,他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出去咯。”
陈焘:“是啊,周围的该查的都查了,该问的都问了,温先生尸体身上衣服荷包都完好,也不像是有人劫财害命,只能是她自己不小心坠湖了。”
沈清思刚刚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这会儿她却慢慢摇头,“我觉着她不像是自己坠湖。”
陈焘:“可是刑部尚书限我爹五日内结案,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沈清思:“我怕要真这么判了,伯父还会被薛御史参上一本。”
陈焘听了也觉得此事不妙,“可这……”
沈清思:“凡事都要仔细查证,咱们先去找那位丁举人,看他知道些什么。”
苏小枫听了连忙拉着两人要走。
陈焘面色担忧,“你们,你们可得要注意安全。”
苏小枫大大咧咧的说道:“怕什么,这次是去找书生又不是绑匪,我难道还怕一个文弱书生不成。”
沈清思把她往前推,“好了别多说了,咱们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