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琳乍听见池先生的评价,眼里透出几份失落,不过转瞬又掩去了。
沈清思:“池先生见我是刚来仙乐坊,所以过奖了,还是刚刚韩姐姐弹的那首好。”
韩玉琳微笑道:“哪里的话,我分辨得出妹妹琴艺在我之上,只是不知妹妹师从何人?”
沈清思:“是家父以前亲自教的。”
池先生眼底一动,“原来是沈大人亲自教的,怪不得你会弹这首曲子。”
沈清思留在心里没说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曲,也是她外叔公也最爱的一曲。
在一楼同众人聊了几句后,沈清思几人便告辞回家。
出门后陈盈就挽着她的一只胳膊,“燕儿你一来把古筝最好的小姐给比下去了,我看你都能跟池先生比一比了,你怕不怕输?”
沈清思:“是赢是输都无所谓,我学这些东西本就是闲来自娱自乐,又不是为了比试。”
陈盈想起自己因为贪玩,所以才疏学浅,初来仙乐坊事吹笛子还错了两个音,被一位小姐嘲笑。
她附和道:“燕儿说的对,咱们就是想蹭个地方一起玩耍,谁爱比谁比去。”
苏小枫背着左手,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我倒是想找人比剑,可惜找不到几个会武的女子,只能在家求我哥哥陪我练剑。”
沈清思:“也许民间江湖里会有剑术高超的女侠。”
几人正说着话,只见仙乐坊门口停下两辆牛车,接着后面车上下来几个穿着旧布衣的男子,从前面车上搬下口一人高的梨花木多格柜进门。沈清思看着一位眉角带疤的黑布衣男子,愣了愣。
陈盈解释道:“你看谁呢?这里平日虽然很少有男子出入,可有时需要搬运大件摆设,也会雇些男人来干活,不过有婆子在一旁盯着就是了。”
沈清思怔愣的回头,摇摇头说没什么。
马车驶到沈府大门口,沈清思刚下车便听见后方一阵熟悉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红衣骑白马的少年。
赵骥原本要从虎卫营直接回家,后来不知怎的就绕到了沈家,碰巧就遇见沈清思回来。
赵骥吁的一声停下马,粲然一笑,“沈妹妹。”
沈清思看着自来熟的某人,行了一礼,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赵骥:“没什么事,好巧啊,你也刚回家,以后是不是经常都这个点回来?”
沈清思见他没话找话,也不欲搭理他,带着白杏快步往门口走去。
赵骥追上来,“唉,你知不知道咱俩是结了娃娃亲的。”
沈清思顿时眉头轻蹙,她立刻转眼看了看四周,幸好周围没有别的人路过。
她咬了咬唇,“这事我可不知道,我娘也没跟我提起过。再者,娃娃亲只是口头说说罢了,无媒无定的,不能信口乱说。”
赵骥脸上突然有点开心,“你要是想下定,我过几天就到你家下定。”
沈清思一时无语,这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长大后这才算见过几次面,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乐意嫁给他?
沈清思忍不住开口道:“你以前欺负我的事,你都忘了?”
赵骥干眨眨眼,“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沈清思想起小时候那根无辜遭殃的燕子糖,还有自己几次被吓的痛哭流涕,而眼前这人竟然丝毫不记得,心里不由得一阵憋屈。
她转身回了家,然后紧闭沈府大门。
“哎,你等等……”
赵骥头回碰了一鼻子灰,他咬了咬后槽牙,又无处发作,只能悻悻而归。
平昌侯府,长公主正坐在后花园的白玉石桌边,桌上摆着琉璃果盘,果盘里装着娇艳欲滴的红樱桃。
回府的赵骥气呼呼地坐到她对面。
长公主瞟了他一眼,“怎么了,看你这脸色,难不成是打架打输了?”
赵骥没吭声,俊脸依旧紧绷着未动。
长公主思量了一会儿,“是在燕儿那吃了闭门羹了吧。”
赵骥嘴巴微抽,眼睛半垂下去看着地。
长公主半是嘲讽半是惋惜的摇着头,“哎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
赵骥没好气道:“沈家妹妹说我欺负她,我小时候干什么了?”
长公主拿了个樱桃放进嘴里,“你小时候可太讨厌了,弄哭人家,撞倒人家……得亏沈家人脾气好,换做是你娘我,早就不准你踏入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