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钰接过了楚天骄喝完的空酒瓶,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认真的替楚天骄擦拭着唇角的酒渍。
楚天骄的杏眼已经有些迷离,挥开了陆钰的手后,用一根指头挑起了陆钰的下颌。
“阿钰,女蜗娘娘造人真偏心,怎么就把你造得那么好看呢?”
陆钰的心狂跳一拍,大王这是在调戏他吗?
带着些酒气的呼吸越靠越近,吹抚得陆钰鼻尖有些发痒。
他屏住了呼吸,准备迎上那片樱桃薄唇……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人房顶上来扰人清梦!”
屋檐下传来了一声抱怨,两人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分开。
桑葚穿着翠花小袄,披了件兔毛披风,叉着腰站在了廊下,抬头望着俩人。
原来俩人坐的地方,正是桑葚的房间的屋顶。
“咳咳,你俩也算成了亲入了洞房的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回屋聊吗?不知道老人家觉浅,受不得惊扰吗?”
对于桑葚总是自称老人家这事,陆钰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楚天骄却知道陆鼎峰这是因为太宗皇帝投胎到了楚家这事,心里藏了一股邪火,故意在找茬。
不过她跟陆钰在人家屋顶私会,被撞破这种事,楚天骄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便没有喝止陆鼎峰的嚣张气焰。
陆鼎峰以前看陆钰,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如今看陆钰,却有一种嫁出去的孙子,泼出去的水之感。
他最近也深刻反思了,觉得自己吃亏就吃亏在身份上。
因为顶着个丫头的身份,他无法用老祖宗的姿态来指挥这些子孙们行事。
造成了他派出陆钰去牵制楚天骄,有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之感。
他痛定思痛之下,准备向陆钰明言自己的身份。
正好楚天骄也在,可以为他作证。
“你俩下来,到我房中说点事。”
陆钰看了看楚天骄,那眼神似乎在问:“你的丫头如此嚣张,大王你也不管管?”
楚天骄一摊手,“她天生反骨,不好管!”
一个造反起家的开国太祖,可不是天生反骨吗?
楚天骄牵着陆钰的手,两人跳下了屋顶,平稳的落在了陆鼎峰的跟前。
陆鼎峰目光在俩人的手上掠过,撇着嘴小声骂道:“之前还嫌弃我老人设计让他们入了洞房,看看这黏糊样,也不知道好好的谢谢我这媒人!”
这话就是说给楚天骄听的。
楚天骄装聋作哑,抬头望天,表示自己没听见。
进了房,陆鼎峰先去挑了挑灯芯,让房间里更亮堂一些。
屋里有个圆桌,桌上有茶壶,楚天骄刚喝了酒,有些口渴,也不客气,走了过去。
刚想自己倒杯茶,就见陆钰修长的手指,已经捏起了茶盅,另一只手拿起了茶壶。
陆钰先试了试茶壶的温度,确定还有余温后,又将茶盅凑到灯光下看了看,然后倒了杯茶,荡了荡茶盅倒掉,再重新倒了杯茶,递给了楚天骄。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陆鼎峰却看得有些炸毛了,叉着腰骂道:“怎么?嫌弃我屋里的茶盅不干净?”
楚天骄都有点替陆钰不好意思,谁知陆钰不咸不淡道:“是有点嫌弃。”
陆鼎峰觉得心口疼,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陆钰骂道:“不孝子孙!”
陆鼎峰已经好几次在陆钰面前自曝身份了,可因为有他最初忽悠陆钰是他娘的前科在,陆钰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陆鼎峰又一次正色的对陆钰说:“我是你太祖爷爷,我是从太庙重生回来的,不信你可以问楚天骄,她可以为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