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凌挥手挡了一下。
他自从被楚天骄砸了后脑勺之后,看东西就有些重影。
故他挥手的方向,错了几分。
那只碗,便正正好砸在了他的额头上。而那些剩余的药汁,也大部分泼在了他的脸上。
陆兆凌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楚天骄本人,其他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楚天骄半靠在床上,捏着嗓子惊呼:“四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嬷嬷和青鸾虽然都看出了楚天骄这是故意的,但四皇子在离阳侯府受伤,这也是有可能被降罪的,都不赞成的看了楚天骄一眼。
李嬷嬷慌忙出去叫府医,青鸾叫了丫头婆子进来,给陆兆凌收拾。
幸好时间仓促,那碗药的温度不够,陆兆凌的脸虽然被烫红了一片,却没有起泡。
倒是额头的正中,起了一个包。
陆兆凌的后脑勺上,原本就有一个坑,是大婚前夜被楚天骄用石块砸的,此时还敷着药。
现在额头又多了个包。
这一坑一包,竟然诡异的平衡了起来。
陆兆凌看东西的重影消失了,却觉得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扭曲,他为了看清楚,必须凝神集中于一点,不知不觉的开始内斜视。
长期的内斜视,俗称“斗鸡眼”。
楚天骄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边挤出了几滴眼泪,像极了又自责,又心疼陆兆凌的样子。
“殿下,都怪我,我不该嫌药苦,乱砸东西,呜呜呜……”
陆兆凌见惯了楚天骄彪悍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她这副娇弱的模样,一腔的怒火,熄了两分。
楚天骄继续哭诉,“殿下,你怎的突然来了?是为了咱们大婚的事吗?”
陆兆凌被她一提醒,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剩下的八分怒火,也只得强压了回去。
“楚妹妹,这不怪你,是我进来得太突然了。”
青鸾和小丫头用凉水给陆兆凌洁面。
府医也到了,看过之后给了一些烫伤和消肿的药膏。
“殿下这伤不严重,过两三天,头上的包就会消,这脸上的烫伤,只需按时抹药,只要不抓挠,应该无碍。”
府医是离阳侯府的府医,得了指示,即使是严重,也要往轻了说。
只要把陆兆凌这厮送出了府,如果伤再加重,就不关侯府的事了。
府医退下后,陆兆凌却不肯走。
他凝眉聚焦,仔细的打量着楚天骄,发现她确实是一脸的病容,试探道:
“楚妹妹,你这风寒也有几日了,近日可好些?”
楚天骄咳嗽了两声,娇娇怯怯的说:“时好时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陆兆凌认定了破坏自己和楚天骄的婚事,是其他皇子所为,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楚妹妹,母妃说下月初六,是个吉日,会请旨为我们重新大婚,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啊!”
楚天骄一副为难的样子,仰视着陆兆凌说:
“殿下,这婚咱们还是别结了吧?我不想害您。高僧说咱两八字不合,我怕咱俩在一起后,会有碍您的宏图大志。”
楚天骄故意在“宏图大志”四字上加了重音。
陆兆凌根本不信什么高僧所言,在他看来,赐婚之前,钦天监就合过二人的八字,当时明明说了是极好的。
那安国寺的渺音和尚,指不定是受了他哪位皇兄的指示,故意妄言破坏他与楚家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