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十五如今被他收在袋中,就算醒来,也是无法从中走脱。
届时他想个法子,与对方打个‘商量’,二人借助四时残图灵光护持,便有了离开这风火石莲鼎的可能。
他如今虽然没了袁祁毫针在手,却能凭借《莲胎造化诀》操控几分风火石莲鼎中的离火,这离火乃是优昙神尼所炼,鼎中禁制催化之下,除非法力可比神尼,否则便是什么厉害人物到了此间,也难在这鼎中害了徐行。
自然也就不必怕鹰十五翻脸作妖。
可这鹰妖不知怎么回事,徐行催了金蛇袋禁制,施法晃它好半晌,也不见动。
直到徐行都差些以为它或许遭了什么大难之际,才见悠悠醒转。
虽不懂鹰十五是个什么情况,徐行这会儿也没多想。
见它醒来,便问道:“鹰道友,你可还好?”
然而回应徐行的,却是一声呆叫。
“唳~”
眼见金蛇袋内的鹰十五,呆头呆脑,双眼无神模样,徐行一时愕然。
‘这模样,是灵智不存了?’
这却是他从未想过的情况。
他略做猜测,也没能得個根由。
他不知四时残图灵光只把鹰十五当了个添头,并未如何庇护,以至这鹰妖早在落入石莲之前,便已经身损魂伤之事。
却只能推断出对方或许是早前扇翅,引来火舌之时,先已被离火伤到,失了根基。
这本来并不关键,毕竟鹰十五与他也没交情,算来还是仇敌,正常情况之下,纵使死活都是与他无关。
可如今他却要靠对方带着离开此地,而鹰十五没了灵智,便好似野鸟一般,放出来见了火光,不定就要吓得惊慌失措,哪里还能帮忙?
‘麻烦了。’徐行眉头一皱。
好也就在这时,他看着金蛇袋内呆愣愣的鹰十五,又见空间中央,金雾之中盘绕沉眠的金蛇道兵,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却是不由想起了自己曾经琢磨过的一件事情来。
早前还未来到神尼道场之时,他被谷瘦竹强留下来,无奈跟着群邪一起行事的时候,见着鹰十五天生飞空本领,还曾想过,若是他金蛇袋中的金蛇道兵,乃是灵禽道兵,便要方便许多。
如今……
‘也不知乌跋罗金蛇道兵炼法,能炼灵蛇,炼不炼得了这鹰妖?’
徐行念头微动。
乌跋罗金蛇道兵之法,脱胎罗浮派灵虫道兵祭炼之术,乃是豢养虫蛇的手段。
徐行早前没有想到以此法炼去鹰妖。
除了因为早前一人一妖落入此间,鹰十五并未因他曾施手段禁锢,便翻脸报复,还尝试带他一起飞出宝鼎,他念了这鹰妖几分因果之外。
也有金蛇道兵之法,乃是虫蛇祭炼之术,叫他没有往祭炼灵禽道兵的方向去想的原因。
如今情势无奈,他却不得不考虑这个方法。
想到这里。
徐行看着金蛇袋内鹰十五,念头一时难止。
虽然不知金蛇道兵炼法,能否用在鹰十五这灵禽身上。
但不试上一试,也不会知道结果。
若是能成,便是大善了。
于是徐行也没迟疑,法力一催,便施了从《乌罗宝光经》中学来的道兵祭炼执法,催动金蛇宝袋之中禁制,化出金光一道,将鹰十五笼罩了进去。
……
而也就在徐行意外入得石莲宝鼎,得来种种机缘,生念要将鹰十五炼成灵禽道兵之际。
优昙神尼道场之中。
金莲大鼎所处山谷,却有一群不速之客,匆匆赶来。
不一会儿功夫,更是循着山道,走到了金莲大鼎一侧,一处山崖石台所在。
若是徐行在此,便能认出,这一行来人,赫然正是谷瘦竹等一众妖邪。
谷瘦竹等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徐行与鹰十五的事情,改变什么计划。
仍旧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闯过优昙娑婆大阵,入得了神尼道场之中。
甚至仔细看去,还见这一众妖邪,不知从哪里擒捉了一个十三四五年纪的清秀沙弥尼,看模样应是押着领路之用。
而这一行人循着栈道走入此间山谷,到得崖壁石台之上。
着眼看了看周遭环境,先也是被风火石莲鼎气象所惊。
好一会儿,人群中方才有声音响起:
“你这小尼,只说优昙婆罗花被优昙老尼带到了此处炼药,如今只见这一尊大鼎,神花何在?若是叫我知道你耍弄于我,小心你的性命!”
说话之人,亲手提着小尼姑后颈衣服领子,模样老瘦,披头散发,赫然正是谷瘦竹。
小尼姑年纪轻轻,又是在优昙神尼道场生活,想来平日也都安稳,不曾见过这般情况。
此时吓得小脸煞白,肉眼可见的惊惶。
听到谷瘦竹呵斥,更是一个打抖,颤声道:“贫尼非是优昙大师的门人弟子,只是在这道场做些洒扫弄斋的活计,哪里懂得这些。我不是有心耍弄道长,而是真只知道大师为炼一桩宝药,早早便已摘了优昙婆罗花,带到了这神谷之中来。这些时日,大师更是都在此处闭关,不许我等打搅,若非今日不知何故,突然离山而去,贫尼都不敢带诸位来此。”
“道长若要问我神花何在,真也只知就在此间,其余实是再不知也。”
“早早便摘了?祭炼宝药?”
谷瘦竹听得这话,不由看了谷中横跨两崖的巨大宝鼎一眼,面色便是一沉。
小尼姑并无修为在身,凭他本事,分辨对方所言真假,还是不难。
可正也因为如此,才叫他心绪积郁。
‘莫非那优昙婆罗花,已经被那老尼用去了?如此我岂非白忙活一场?’
想到自己为了来此盗取神花,耗费的心思以及种种宝物,谷瘦竹实不愿意接受这般结果。
“还有这般事情?”
这时,谷瘦竹身旁有一妖修亦是惊道:“如此我等岂非白来一趟?甚至若是等优昙老尼回来,保不齐还要被害了性命,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住嘴!”
谷瘦竹听得这话,本就不快情绪,更添几分恼火。
他冷眼训斥那妖修一句,随即却又问小尼姑道:“老尼既是取了神花炼药,那我问你,这段时日,这谷中可有什么丹气冲霄、宝光斗射的异象显化也未?”
“异象?”小尼姑一愣,见谷瘦竹阴冷目光,顿时冷颤摇头:“这却不曾。”
谷瘦竹眸光一转,再次看向风火石莲鼎,沉声道:“优昙婆罗花非比寻常,这般珍奇灵根,若是炼成宝药,必然丹气冲天。眼下既然不曾有过异象,如此说来,就算神花被老尼当做了丹材,此刻应也还火候未满,自然也便还在鼎中,不曾被老尼取走。”
话到这里,谷瘦竹面色一狠,扫视周遭众邪一眼,却道:“你等随我同入这大鼎之中,取那老尼所炼宝丹!”
“这?!”群邪闻言,皆是一惊!
这大鼎一眼便知不是寻常法宝,其中更见火光腾腾,不知什么真火奇焰。
这般闯将进去,岂非自寻死路?
谷瘦竹却不管他们,只恨声道:“即便那神花被炼做了丹材,只消根性完满,便是能用,都可助你我立了大功。我此番耗费不知多少心力,还舍出了一件上乘奇物,方才调开老尼,谋来如今局面。若是你等不愿助我,与我便是仇敌。”
他霜寒目光扫视众邪,阴声道:“你等不愿应下,可是想要与我在此做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