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啊你!”
嫌弃地接过,夏林蝉又耐不住好奇心地一层层揭开布包,露出了个小木盒。
“废话!剧毒,一沾就死!”
夏林蝉翻了个白眼,半点不信邪地打开了木盒,露出了一个还没巴掌大的瓷瓶。
拿起瓷瓶,内里有液体晃荡,瓶口也被蜡封得严严实实,她才意识到狄琳不是在说笑:“这是用来对付肌肉怪人的?”
“正是。我准备拿它做能发射毒针的机关。”
抱起桌上的一堆蒸馏器材,宋荀小心翼翼地收进墙角,然后架起茶炉。
夏林蝉这才注意到房间里摆满了瓶瓶罐罐,敢情二人不是夜夜笙歌,而是夜夜加班。
“肌肉怪人自愈能力极强,怎么保证此毒对他们有效?”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肌肉猛男自愈力再快,恐怕也快不过这氢氰酸。这玩意哪怕只是皮肤上沾点,眨眼间就能要人性命。哪怕他们命再硬,至少行动上也会受干扰。”
顶着俩黑眼圈,狄琳精神头倒是挺足,拿了张夏林蝉端来的梅菜饼啃了两口。
这几日,狄琳利用桃杏李的果核,在宋荀的辅助下,通过研磨与蒸馏等多种步骤提取出了氢氰酸,也就是霸榜二十一世纪小说畅销毒物的榜首——氰化物。
“要制毒早说呀,怎么不让我们帮忙?反而搞那些神神秘秘的!”
战战兢兢地将氢氰酸连盒带包地推到一边,夏林蝉颇为不满地埋怨了一句。
“不是把掌柜的当外人,就连我也未曾窥见全豹。”
给夏林蝉倒了杯白毫银针,宋荀又端来一小碗盐渍李子。
“没错,这毒物,本不该在这个世上存在的,万一配方与制作过程流传出去,只会和大炮一样,引起没必要的祸端。它只有随我死后带进坟墓才能万无一失。”
狄琳轻轻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说出的话却仿佛是淬毒的银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二人的心中。
“别提死字。”
“就是,多不吉利,呸呸呸!”
也不知何时变得敏感忌讳,二人在听到“死”字时,都没什么好脸色,一人拿了一颗腌李子堵住了那张乌鸦嘴。
狄琳还想说什么,酸甜的汁水差点要从嘴角漏出去,只得闭了嘴,俩腮帮子鼓鼓囊囊一动一动的,活像只委屈的松鼠。
“他奶奶的,领舞的到底死哪儿去了?都请假多少天了!开门让我看看,是不是躲在这儿呢?”
门外突然传来教坊管事的怒吼和拍门声。
六目相对,宋荀立即吹灭蜡烛,夏林蝉躲在了门后,而狄琳忙贴上假面,把门开了个缝,侧身挤了出去。
“诶,来了来了!我这不是感染风寒怕传染给您……”
一边挤眉弄眼地向管事谄媚,狄琳一边将身后的门悄悄关上,却瞥见管事身后的一张轮椅,忙把嗓子又夹高了几分。
“少来这套!”管事恶狠狠瞪了狄琳一眼,“三爷明晚点名要我们舞蹈表演,你好好准备准备!”
三爷?呼延和?
“管事,咳咳咳,我这风寒……”狄琳正想继续装病推脱,余光却落在轮椅之人空空如也的左腿处,仓卒惊愕间立刻改了口,“好得差不多了,能跳了。”
“那还不赶紧去练舞?”凶完狄琳,管事转头又朝身后人毕恭毕敬地作了一揖,然后推着轮椅往回走,“姑娘您放心,明晚定不负您与三爷期待!”
狄琳望着张如画远去的身影,心中涛澜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