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对方瑶镜描述之物猜到几分,但在找到确切证据之前,宋荀也不便告知沈晏清他们,只得放出另一个消息:“对了,我还探听到至香居臭豆腐店的幕后主人是呼延和的人。”
“难怪康王爷那么捧场!敢情是出于情面啊!我说王爷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夏林蝉恍然大悟,连日的燥热似乎都化解了一些。
“说到呼延和,”沈晏清取了块绿豆糕咬了一口,“他上午在盐铁司定制了两千只马蹄铁,还要求必须用精铁。”
“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他不是从万驹国带来的五百匹骏马养在南郊,想在万寿节时献给皇上吗?给皇上的御马,自然要用最好的马蹄铁不是吗?”
没有debuff干扰,夏林蝉继续歪着头扮演着懵懂的提问者角色,而沈晏清似也很受用地一手将夏林蝉鬓边垂落的发丝绕到她耳后。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的,但又翻找了市舶司关于万驹使团随行人员与物品的名册后发现,那五百匹马自带的马蹄铁本就是新的。”
“沈兄是担心……呼延和将那批马蹄铁另作他用?”
沈晏清的眉心不自觉地又要缠成死结:“不是没这个可能。自《阳帝大宴群臣图》失窃以来,桩桩件件的案子都与万驹国相关,呼延和虽为讲和派,但不代表他就能和这些事脱了干系。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
商讨结束并认领完各自新任务后,宋荀不想目睹小情侣的你侬我侬,更不想参与夏奇文的批斗大会,便借口还有货单要赶工,推辞了晚饭,匆匆离开了泰平客栈。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方才在泰平客栈,宋荀猝然发现腕间那串香丸不见了,几度强装镇定,才没被沈夏二人看出端倪。这会儿一个人在荀香小铺,反而慌乱得满头大汗。
从卧室的枕上床下,香料房的几百个抽屉,到后院满地的花瓣,宋荀里里外外全翻了个遍,就是不见那串香丸的踪影。
自打上回钮祜禄扯断它以来,宋荀便用金丝缠绕加固每一颗香丸,不会无端断裂,尺寸合度,也不可能随意滑脱。而且,他也从没有主动摘下过。
贴身携行的香丸在何时丢失、又是如何丢失的,宋荀竟没有一点察觉。
难道是天意么?
不久前,他才刚得知狄霸斧的真名,以为又离她近了一点,甚至在梦中再度见到她。却不想上天会在某个不经意间,将他最后一点念想夺走。
宋荀身心交瘁地靠在案几上,若凋靡的枯枝。
揉了揉太阳穴,他随手挑了块凝神静气的安神香,就要往香炉里扔,却在揭开香炉盖子时,发现了躺在其中不知几日的香串。
金丝如旧,香丸成灰。
“你说我今晚会梦到她吗?”
脑中瞬间闪过他醉倒在床上,拉着一个人的袖子说胡话的场景。
他犹记得失去意识前那人一边敷衍,却一边摘下他的手串。
“钮祜禄……”
颤抖的手在身侧捏起了拳头,宋荀长眸一沉,又从荀香小铺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