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女人心,海底针。”
沈晏清极其反常地发表了关于女人的言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王爷当即止住了哭声,与宋荀一同骇然地朝他瞪去。
彼时彼刻。
沈晏清忙完公务,回到泰平客栈的客房时,已是深夜。在房里等待他的是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未婚妻,与她亲手做的蛋炒饭。
一勺炒饭进嘴,沈晏清脸上难得出现的柔情裂成碎片。
见夏林蝉适时醒来,沈晏清一手捧上夏林蝉的脸,一手悄悄把蛋炒饭推到一边:“怎么眼眶红红的?可是担心成婚之事?”
夏林蝉点了点头,又使劲摇了摇头,两颗泪倏然夺眶而出:“我……我不能与你成亲。我身份低微,你爹娘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不是说了,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有办法说服他们吗?”
“……我也舍不得离开连水城。”
“我答应你,之后会常带你和夏叔回连水城探望的。再不济,接方小姐和宋掌柜来京城也行啊!”
“我脾气差,又没什么学问,当不了你的贤内助。”
“你不已经是了吗?不仅把客栈开得井井有条,还给我提供了很多有助破案的消息。”
沈晏清难得夸上一句,换做平时,夏林蝉定臊得面红耳赤,但如今却令她哭得更凶。
“我……总之,我就是不能嫁给你!”
斩钉截铁地落下这话,夏林蝉便往房门外跑,却被沈晏清一把拉住手。
“为什么?”
“不如问你爹周皓君去!”
对于小情侣对话中莫名出现的第三人,宋荀与小王爷纷纷露出了不解之色。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周大人?莫非他棒打鸳鸯,派人阻挠?”
已有五分醉的宋荀整个人松弛了不少,说话也随性了几分。
沈晏清痛快否认:“不可能,我爹向来不过问我的事。”
脑中再度蹦出钮祜禄“有情人终成兄妹”的说法,宋荀小心试探:“那……周大人年轻时可有欠下什么情债?”
“更不可能!再说,蝉儿祖辈都在南方海边,我爹一辈子都在北方,天南地北何来交集?”
小王爷好奇地打岔:“你爹这么多年来从没南下过吗?”
“他唯一一次南下,还是二十年前奉命围剿叛贼那回,怎会有时间儿女情长?”
那便剩下祖上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设定了。
这般想着,宋荀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戏文与现实,怎可混为一谈?
小王爷拍了拍还在苦恼的沈晏清,虽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但仍要小心眼地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看开点,夏掌柜或许只是不想嫁给你罢了,与你爹无关。”
二人笑开,扬杯而饮,只是愁肠已断无由醉。
“还是宋掌柜好啊!孑然一身无牵挂,不像我和沈大人,都为情所困。”
对酌了几杯,沈晏清与小王爷又调侃起了宋荀。
宋荀笑着自不辩驳,只是一杯杯斟满,再一杯杯饮尽。
喝得酒酣耳热时,钮祜禄的话魔咒般,再度从耳边响起。
“那便让他们感情深厚却信任不足,再闹个可大可小的误会,彻底爆发内部矛盾,要么分道扬镳,要么生死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