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几人关系不甚了解的小王爷,满眼疑惑。
“自我失踪后,沈方两家便天南地北再无联络,这桩婚事早该不作数的。再说,沈公子早已心有所属,此次巧遇重逢,沈公子想必也很困扰,又因不想损了方家颜面,故迟迟未曾开口。既然如此,便由我主动做个了断,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今日大家也算做个见证。”
说罢,方瑶镜摘下了手腕上的镯子,双手捧着交还给了沈晏清。
“方小姐之胆魄,令身为男子的我自愧不如。待此案终了,我必亲自登门与方家赔罪。”
二人相视一笑,以茶代酒,一饮而尽,平添了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情。
手环震了震,狄琳却懒得看一眼,夹了根青菜干嚼着,却心满意足地如品山珍。小王爷也不知在窃喜着什么,忽然殷勤地给方瑶镜夹起了菜。
只有夏奇文在这其乐融融的祥和中泛起愁来,他可半点不想夏林蝉跟了沈晏清这种人。
“小王爷你袖子里装了什么暗器啊,打到我了。”
不断夹菜的小王爷,袖子总是扫在狄琳的脸上,里面有什么硬东西砸得狄琳脸上生疼。
扯了扯小王爷的袖子,似乎摸到了一根长条的东西。
“害,瞧我这记性,有了吃的就忘了这茬了!”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用丝缎包裹着的卷轴,小王爷把它递给了沈晏清,“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什么图的真迹!在老鸨房间搜到的。”
“《阳帝大宴群臣图》?!”
夏奇文的小眼欻欻迸出金光,把他的宝贝知了甩在脑后,眼馋地望着沈晏清手里的传世名作。
掂量着手中颇有分量的画轴,沈晏清将它捧到了另一张空桌上,把画卷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展开,群臣华堂夜宴连清晓,醉里笙歌云窈袅之态,也从纸上跃然而出。
“淡墨皴染,浓墨醒破,不愧是公孙大师啊!”
感动到口水眼泪相合流的夏奇文,接过方瑶镜递过来的帕子在脸上胡乱擦着。
小王爷也夸赞起来:“那是!公孙大师可是我爹奉为神祇的人物,画得当然是一等一的好!”
“啊是吗?我怎么觉得和张酒鬼仿得差不多啊……”
“你懂什么?!”
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的狄琳,却遭来小王爷和夏奇文异口同声的反驳。
卷轴行至末端,画面戛然而止,众人皆是一惊,望向小王爷。
“诶,那下半幅画我可没藏啊!把相思苑翻了个底朝天,就找到这半幅。”
沈晏清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市面上的假画仿的也只有这半幅,直觉告诉他,消失的下半幅画藏着什么秘密。
“丹青斋的人不是照真迹来仿画吗?他们可有见过下半张?”
“问了,他们说当时是按照张酒鬼的赝品临摹的,压根没见到真迹。”
“这么说,只有张酒鬼见过真迹……”
心下一沉,沈晏清想起张酒鬼自上岸后就因失血过多而人事不省,暂时也无法从他口中打探到什么。
“大仙!大仙!”
自门外跑进来个一瘸一拐的女子,一看便知是张酒鬼的女儿张如画。
因为走得急,张如画被门槛一绊,摔了进来。也不等站起来,便匆匆爬到狄琳的脚边,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大仙,求您救救我爹吧!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