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儿啊!以后方小姐就能常来客栈坐坐了!哦,对了,工人你打算从哪儿找?”
难得出现个同龄的女玩伴,夏林蝉是真打心眼里高兴,除开她是某人未婚妻这点有些别扭之外,她的外貌性格夏林蝉都觉得倍儿顺眼。不像狄霸斧,尽给自己气受……
“我已经找到了。就是昨天你们在相思苑暗阁里找到的那几个姑娘。”
“啊?”
“老鸨嫌她们即使面疮好了也接不了客,我便从她手里买下来了。找大夫看了,其实是不适应连水城湿热的环境,染了热疾罢了。与其把她们留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消磨等死,不如跟我学刺绣制衣。”
众人看向方瑶镜的眼神都带上了崇敬,似乎她再捧个瓷瓶插根柳条,便是观音下凡。
“方小姐是什么大善人啊!”
想起自己昨晚见到那些女子吓得鬼哭狼嚎只想躲得越远越好的夏林蝉,挠了挠脖子,一阵羞愧。
“夏掌柜过誉了。我幼时辗转人贩子之手,也差点被卖入青楼,不想再见到女子受那非人之苦罢了。再说,做生意的,自然要逐利。她们面容受损,又无家可回,雇佣她们可比普通的工人划算多了,而且她们都多少会些女红,教授技法的时间也能大大减缩。”
面对众人一顶一顶叠过来的高帽,方瑶镜不仅没伸着脖子往里钻,反而实实在在地把心中的算计摆到了台面上,甚至还主动揭起了自己一段并不光彩的往事。
大伙儿都有些意外,但对方瑶镜的好感只增不减。狄琳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盯着方瑶镜的双眼放着光。直球坦荡的恶毒女二,还有点意思!不像同为二号番位的宋荀,遮遮掩掩……
斜了眼宋荀,狄琳才发现宋荀正望着方瑶镜,但眼神虚空,似随着杯上白烟神游物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小王爷!”夏林蝉瞥见门口的小王爷,喜出望外地迎上去,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沈晏清,嘴角的笑僵了僵,语调也降了几阶,“沈大人。”
沈晏清看了眼依旧一身男装打扮的夏林蝉并不做声。
小王爷没觉察二人之间的微妙氛围,把手中的一个长条形的包裹聚过头顶:“你们不是对公孙睿的画感兴趣嘛,我特地从我爹书房里偷了两幅出来给你们瞧瞧!”
六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还叫来了后厨的夏奇文。
桌上两幅,一幅老妪浣衣顽童戏水,一幅峨眉山月映江流。前者具瞻眺生动之情,后者有山水远近之趣。
“这幅——”小王爷指了指那幅夜景图,“就是丹青斋之前送给我爹的赝品。”
以为两幅都是公孙睿真迹的大伙儿瞪大了眼睛,一处处比对着,感叹造假之人的笔法之精进。
“难怪丹青斋的人被糊弄了,这要不是用错了纸,恐怕连老王爷都要分辨不出来吧!”
得以见到真迹的夏奇文激动得双手直哆嗦,花了好久才平复下来,又对张酒鬼画的赝品赞叹起来。
“可不!我爹平时对赝品那是绝不姑息,不管花了多少钱,该砸砸该烧烧,唯独还留着这幅挂在书房!”
小王爷的话让在座几人唏嘘起张酒鬼的怀才不遇、有志无识。
见两幅画上印章的不规则缺角也一模一样,夏林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狄琳道:“上回张如画不是送了块白石头印章给你吗?拿出来看看!”
可算盼到这个情节的狄琳二话不说从桌下拿出个方盒子。这一拿出来不要紧,可把在座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不是石头,是一整块的象牙!”
宋荀是见过好东西的,一眼认出了印章并非凡品。
“这么大块象牙价值连城,谁会拿它做仿章?”沈晏清眉头一蹙,“只可能是公孙睿的真章。”
“真章……又是张酒鬼从公孙睿那里偷来的?连同上回那方砚台?”夏林蝉歪着头问,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哪儿不对劲,“不对啊……张如画说过,这俩玩意儿自小就在她家摆着了,印章上的缺口还是她六岁的时候不小心打碎的呢!那时候公孙大师还健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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